康杏兒如遭雷擊地抬起頭,看見了滿臉怒色的侯夫人。
她居然毫無體統地抱着侯夫人!
不僅如此,侯夫人身後還站着一群神色各異的夫人們。
夫人們嘲弄道:「那不是康家那個庶女嗎?」
「果然是個小娘養的,瞧她那倚欄賣笑的作風」
康杏兒嚇得臉色蒼白,頓時鬆開手,跌跌撞撞地往後退了兩步,愕然地道:「夫人,怎麼會是您?」
侯夫人氣得臉色鐵青,只覺得康杏兒不擔大用。
她想用康杏兒將生米煮成熟飯,在世子身邊插一根釘子,也能讓世子名聲掃地,再也不能繼承侯位,卻不曾想康杏兒反倒是被世子夫婦倆給擺了一道!
「骨碌碌——」
輪椅壓過地面的聲音響起,宋姝婉推着裴寰的輪椅走了過來。
看見這一幕,宋姝婉驚訝地挑了挑眉梢,溫柔地道:「康小姐,你雖然和婆母同為女子,但是光天化日之下摟摟抱抱,實在是不合規矩。以後,我們侯府怕是不歡迎你了。」
康杏兒臉色一白,怨恨地掐緊了掌心的肉,爭辯道:「你婆母還在這裏站着,侯府輪得到你做主?」
「住口。」侯夫人抬手便是一耳光。
「夫人」康杏兒委屈地捂住了臉頰。
侯夫人冷道:「沒聽世子妃說嗎?還不快將這不懂事的趕出去!」
康杏兒是她召進府中的,現在做出這樣不得體的事情來,若是傳揚出去,她的聲譽受損是小,兒子承襲侯位是大!
幾個僕婦連忙上前,半是拖拽半是請,將滿面蒼白的康杏兒拉了出去。
「見過婆母。」倏地,宋姝婉溫聲道。
侯夫人站直了身體,一雙冷眸打量着宋姝婉,只覺得宋姝婉天生麗色,氣質斐然,並不是一個好拿捏的媳婦兒。
這是婆媳間的第一次見面,自己竟是被這隻小狐狸給擺了一道。
「媳婦兒進府兩日,還未有幸得到婆母的傳召,今日先給婆母請安了。」宋姝婉乖巧地頷首,雙手卻緊緊把着裴寰的輪椅,「只是今日媳婦兒要照顧得了腿疾的夫君,怕是不能行大禮了。改日,定將禮數周全,還請婆母莫要怪罪。」
說完,她誠惶誠恐地睜着一雙大眼睛,好似忐忑不安的林黛玉。
裴寰淡聲道:「母親是好心腸的人,如何會責怪你?」
夫婦倆唱着雙簧,侯夫人面上有一抹陰冷的狠色一閃即逝,旋即換上了一副柔和的笑,道:「你們新婚燕爾,這些小事免了便是。」
今日她吃了個虧,一定要將這份羞辱百倍千倍地砸回來!
說罷,轉身便走。
貴夫人們看了一場好戲,也興致勃勃地走了。
待侯夫人走遠了,裴寰才勾起唇角,嗤笑道:「你將人趕走就是,何須得罪了她?」
「以尋常方式趕走康杏兒,侯夫人大可以反踩我善妒,到時候反倒是我落了下風。」宋姝婉低聲說道。
「你倒是聰明。」裴寰冷聲。
宋姝婉慢慢地推動着輪椅,曼聲道:「最緊要的是,侯夫人對世子有敵意,安插一個不值錢的庶女來打您的臉,妾身與世子一體同心,同進同退。」
宋姝婉身上的淺淡香味傳入裴寰的鼻中,裴寰只覺得舒泰而又安心。
他緩緩地咀嚼着「一體同心,同進同退」四個字,無神的眸中掠過一絲淺淺的溫潤。
二人回到了小院,暗一已然在等候了。
他半跪在地上,沉聲說道:「主子,那個活口招供了。」
說着,取出了一張血跡斑斑的供詞,正要讀,便聽見兩道聲音同時開了口。
「可是侯夫人所為?」
「正院那邊動的手吧?」
宋姝婉一怔,垂頭看向輪椅上的裴寰,裴寰剛好也抬着無神的眼眸「看」着她,兩個人在此時竟是同時愣住了。
暗一輕咳了一聲,撓了撓頭,突然覺得此時的氛圍不怎麼適合談公事,也不太適合他在場。
猶豫了一會兒,他才硬着頭皮道:「是,世子和世子妃料事如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