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吹來,宋姝婉的髮絲和衣角隨之飄揚,清風院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她和幾步外的肥胖孩童身上。
寂靜蔓延,宋姝婉嘆了口氣:「二公子想開玩笑,大可去尋旁人,我沒時間陪二公子玩耍,百草,送二公子回青竹院。」
百草行禮,而後上前要抓裴繼。
誰知裴繼突然抬手,朝地上狠狠扔了一個瓷瓶,只聽「砰」的一聲,一股淡淡的清香傳開。
宋姝婉臉色一變,這個香味
「捂住口鼻。」
她反應很快,可再快也沒快過藥粉傳播,只聽「砰」的一聲,離裴繼最近的百草已然倒地,而後清香被夜風吹散,清風院裏的護衛也陸陸續續倒了下去。
裴繼臉上露出惡意的笑:「我才懶得和你這個賤民開玩笑,來人,給我砍了她的手腳,挖了她的眼珠子!」
宋姝婉踉蹌着後退了幾步,「咚」的跌坐在地,裴繼砸在地上的瓷瓶里,裝的應該是信國公夫人先前使用過的軟經散。
為什麼那東西會從信國公夫人手裏,轉到裴繼手裏?而且裴繼和他帶來的護衛,為何一點影響都沒受到?
「世子妃,得罪了。」
幾個護衛上前,其中一人抬腳就給了宋姝婉左腿重重一擊,劇烈的疼痛險些讓宋姝婉叫出聲來。
「二公子,我可是世子妃,你今日動這般狠手,就不怕世子回來,唔!」
宋姝婉的左腿又挨了一擊,痛的她蜷縮起來,細密的冷汗順着臉頰滑落,她想逃離,卻是分毫都無法動彈。
裴繼昂起下巴:「裴寰那個廢物能拿我怎麼樣?這是定遠侯府,我就是以後得定遠侯,你跟那個廢物那麼要好,那就都變成廢物,這叫般配,還打什麼?砍了她的手腳!」
宋姝婉趴在地上,眼睜睜看着護衛拿刀朝她走來。
是她疏忽,一段時日不見,她竟忘了裴繼是個多惡毒的人,難道今晚她就只能死在這兒了?
「叮——」
刀刃落下的剎那,一道撞擊的清脆聲響起,宋姝婉睜眼,就見清風院多了幾道身影,而當中最顯眼的,便是坐在輪椅上的男人。
「哎呀,這定遠侯府還真是熱鬧,難得我來拜訪一次,竟然就瞧見了小叔子要砍嫂子手腳的事,嘖嘖嘖,定遠侯府的規矩真是不一般啊!」
溫宜修從後方走出,手中摺扇輕搖,看似調侃,眼底卻滿是不屑:「都愣着做什麼?這麼大的事,還不請侯爺來瞧瞧?」
一個暗衛反應過來,迅速跑走。
沒多久,一道帶着怒氣的聲音響起:「裴寰,不准動你弟弟!」
侯爺人還沒到,聲音先進了院子。
彼時,宋姝婉已經在韓三針的針灸下恢復了力氣,只是左腿被狠狠踹了兩腳,此時已經一片淤青。
院子裏,裴繼和他帶來的護衛全都被堵着嘴,五花大綁的壓在地上跪着。
侯爺衝進院子裏,第一反應就是去解繩子。
「侯爺,這幾人是世子吩咐按在這兒的,您若想放他們,得世子開口才行。」暗一用長刀擋住侯爺的手,眼底帶着一片冷意。
侯爺神情倏地暗下:「這是定遠侯府,你等怎敢對主子不敬?」
他說着,甩手就要給暗一一耳光。
這時,裴寰出聲:「原來侯爺也知曉,做護衛的不能對主子不敬。」
侯爺的手頓住:「主子是天,便是護衛也只是下人,敬主子是必然的。」
「護衛是下人,敬主子是必然的?」
一道帶着笑的聲音重複侯爺的話,溫宜修從屋中走出:「侯爺說的實是有理,但是溫某有一事不解,想請侯爺解惑。」
侯爺瞧見溫宜修,險些沒繃住臉上的神情:「溫公子為何在此?」
溫宜修笑笑:「溫某和世子在外喝酒,順便來坐坐,不過這不要緊,溫某想問侯爺,侯府是否長幼尊卑有序?」
侯爺眼神微閃,他直覺溫宜修的詢問有問題,但這問題她避不開。
想着,侯爺頷首說:「自然是長幼尊卑有序。」
溫宜修一臉誠懇:「既是長幼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