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大爺哼了一聲,不滿都寫在了臉上,「再說說你寵出來的好兒子,馬上要成親了,還在外頭花天酒地的。你記得敲打他,和頭一個沒子嗣,別這一個快要過門了反而鬧出了庶長子的事來。」
蘇大夫人到底是理虧,便應下了。
從蘇大爺的書房裏出來,蘇大夫人便去了蘇義那兒。
鈴霜穿着一身銀紅色的薄衫出來了,下頭繫着綾白的裙兒。
蘇大夫人眯了眯眸子,訓斥道:「打扮得妖妖嬈嬈像什麼樣子?好在過幾日二奶奶就過門了,可得好好管束一下你們這些狐媚子,沒的將主子爺的精氣神都吸乾淨了。」
鈴霜低着頭挨訓,一聲也不吭。
蘇大夫人將在蘇大爺那裏受的窩囊氣,全部都發泄到了鈴霜身上。
都心裏的氣發出去之後,蘇大夫人又將院子裏的婆子都喊來敲打了一遍才滿意的離開。
珠兒攙扶着鈴霜往屋子裏去,同時小聲地抱怨:「夫人每次過來都要挑您的錯處,奴婢都聽不下去了,真是難為姨娘了。」
鈴霜輕輕巧巧地笑着:「誰叫我是這樣的命呢?如今不將夫人哄好了,等二奶奶進了門,還有我立足的份?」
尤其是她和王姝已經結了仇,誰也不能當作沒發生過。
她和王嫵聯手的事說不定王姝也知道了,等將來王姝過門後,定是不會讓她好過的。
珠兒感慨道:「真是各人有各人的緣法,那位王五小姐倒是好福氣。雖是去給珍親王世子當妾室,但好歹不用愁前程了。好在王五小姐還念着您,前幾日還給您來了信。等將來王大小姐真的欺負到您頭上來了,王五小姐定不會坐視不理的。」
鈴霜面色微變,投去了警告的一眼,「你這般說出來,是怕別人不知道麼?」
珠兒自覺說錯了話,抬手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子,「是奴婢說錯話了,奴婢知道錯了。」
鈴霜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往屋子裏去了。
許多人家都派了人在皇城外等着殿試的消息。
等消息一從宮裏傳出來,便傳遍了京城。
陸母都不用派人去打聽,就知道陸岫白被聖上欽點為探花郎的事。
彼時,沈雲嬌正坐在馬車上,也在皇城附近等消息。
實在是老夫人等不及了,就派她出來等着消息。
馬車上,就只有沈雲嬌和青玉二人。
因着沒有旁人在,青玉便大着膽子道:「姑娘,奴婢瞧着陸公子實在是個不錯的人,品行端正有風度,且一表人才,如今又成了探花郎。」
沈雲嬌看向馬車外,失笑:「怎的,你看上人家了?」
青玉羞惱:「奴婢都是為了姑娘打算,姑娘怎的還拿奴婢打趣?陸公子前途無量,姑娘可要把握住呀。」
青玉是真心為沈雲嬌打算。
她雖然是蘇家的丫鬟,但將來沈雲嬌若是出嫁,不管嫁去哪裏她都是要跟着去的。
且二人也算是一塊長大的,她是真心盼着沈雲嬌好的。
青玉還想勸一勸,卻見沈雲嬌突然一改閒適的樣子,烏黑的眼珠子裏沁出點春光,兩家微微泛着紅,白里透粉,煞是嬌羞。
青玉一愣,似是想不明白沈雲嬌的轉變。
天色漸晚,馬車的帘子打起,夕陽的光透進來。
只是突然間那一點光被遮擋住了。
青玉眨了眨眼,定睛看去,才發現馬車邊上站了一個人。
那人將光亮完全遮擋住了,但憑着自車窗處看到的象牙白玄色滾邊的玉綢錦衫,就知道此人來歷不凡。
沈雲嬌坐在馬車上,頷首致意,輕輕地喊了一聲蕭世子。
青玉這才知道來人的身份。
青玉按捺住驚訝,也衝着蕭時敬行了禮。
蕭時敬下了馬,就立在馬車邊。
他身材高大,一偏頭就能與沈雲嬌直視。
一張在蕭風看來和往日一般沒什麼情緒的臉上,讓蕭風感覺到了主子的愉快。
蕭風暗暗一嘆,上前道:「爺,結果應該出來了,屬下過去打聽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