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嬌狀似無意地道:「大夫,你剛剛怎麼在屋子裏睡覺呀?剛剛後院的那個男子,你認識嗎?」
大夫啊了一聲,很是不解,「什麼男子?我是昨夜喝多了,一直睡到現在才醒。我無兒無女的,說不定是外頭跑進來的男子吧。」
沈雲嬌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大夫,能不能麻煩你明日到我的莊子上來,給我換藥呢?我這兩個丫鬟蠢笨不堪,不會換藥。」
青玉和詩春二人面色訕訕的,到底沒有說反駁的話。
大夫狐疑地打量了沈雲嬌一眼,出門能帶丫鬟的,還一次帶了兩個,家裏肯定是有身份的,能找到一個懂一點醫術的丫鬟婆子難道還不容易嗎?
他便道:「我年紀大了,不能長途奔波了,你還是另尋高明吧。」
青玉連忙道:「你放心,診金肯定會豐厚的。」
大夫摸着自己花白的鬍鬚搖了搖頭,「我這麼大年紀的人了,已經不在乎這些身外之物了。」
沈雲嬌聞着大夫身上的酒氣,笑了笑,「青玉,我記得莊子裏那顆大槐樹下的酒,埋了快二十年了吧,趁着我們在莊子上的時候,是該讓老夫人挖一罈子出來嘗嘗了。」
大夫一怔,渾濁的眼珠子裏立刻冒出亮光來,眼巴巴地瞧着沈雲嬌。
沈雲嬌只當沒看到,「青玉,詩春,我們回去吧。」
大夫支支吾吾的,亦步亦趨地跟在三人身後,差點記得撓頭。
沈雲嬌走到門口,突然回頭道:「大夫,若是你明日能過來,我可以給你留半罈子酒。」
「這敢情好啊!明天我一定來!」大夫忙不迭應下。
沈雲嬌衝着青玉使了個眼色,青玉便將莊子的地址告訴了大夫。
沈雲嬌三人走出好遠了,大夫還在大喊:「你放心,明日我一定準時到!」
沈雲嬌忍不住笑了起來,可上了馬車,又犯了愁。
她脖子上的傷,肯定是瞞不住了,到時候老夫人瞧了肯定要心疼的。
想了半路,她才想出一個藉口:「就說是我在試簪子的時候,不小心用簪子劃的。」
青玉和詩春對視一眼,苦哈哈地說:「恐怕老夫人不會相信吧?」
沈雲嬌略顯煩躁:「就這樣子說吧,難道你們還能想出更好的藉口?」
那二人搖了搖頭。
等回到莊子上,蘇老夫人看到沈雲嬌的脖子,果然心疼壞了。
若不是顧忌着傷口,蘇老夫人都想拆開紗布,看看沈雲嬌傷得到底嚴重不嚴重。
「老夫人,就是一點小傷口罷了,都沒見血。都是這兩個丫鬟大驚小怪的,非得讓大夫給我包紮成這樣。」沈雲嬌笑道。
蘇老夫人黑着臉,「你還笑得出來?女孩子家家,留下一點點傷口都是了不得的。萬一留下疤」
沈雲嬌見蘇老夫人越想越多,連忙打斷道:「不會留疤的,為了以防萬一,大夫還開了祛疤的藥,您就別擔心了。」
蘇老夫人還是不放心,「不如下午就回京城去,京城裏的大夫醫術高明不少。」
沈雲嬌紅了眼眶,「老夫人,我想在莊子上多住幾日,不想那麼快回去。一回去,又要面對那些煩心事了。」
看着沈雲嬌眼眶裏打轉的淚水,蘇老夫人頓時心軟了,「好好好,不回去不回去。你先回去歇息一下吧,等一下來陪我用午膳。」
「是,多謝老夫人。」沈雲嬌領着青玉回去了。
等沈雲嬌出去後,蘇老夫人忍不住對平媽媽道:「你瞧,她嘴上不說,心裏對退親的事還是難過的。」
平媽媽道:「是呀,畢竟也是相處了一段時日的,怎麼能做到一點都不傷心呢?」
蘇老夫人沉默片刻,又問詩春,沈雲嬌是怎麼弄傷脖子的。
詩春低着頭,將沈雲嬌編造的藉口說了出來,心裏卻在發虛,生怕老夫人不相信。
蘇老夫人沉默片刻,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果然是被退親的事影響了,不然怎麼可能這麼不小心呀?」
蘇老夫人打定主意,要儘快給沈雲嬌挑一門知根知底的好婚事。
到時候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