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嬌見了紀慧心回去之後,一直悶悶不樂的,抱着手爐出神。
丫鬟們與她說話,都要說好幾聲她才有反應。
青玉擔心地看了她一眼,可到底沒說什麼。
宴席尚未結束,蘇老夫人一行人就回來了,平康院瞬間熱鬧起來。
沈雲嬌打起精神來,出去迎了迎。
「老夫人,您怎麼回來得這麼早?」沈雲嬌說着,攙扶上了蘇老夫人的胳膊。
蘇老夫人道:「多吃了幾杯酒,有些乏了。」
實際上,她一見到羅書硯,就想起了從前那些齷齪事,想到羅書硯將沈雲嬌害得都不肯再嫁人了。
她不是泥塑的木人,如何能做到心中一點也不怨?
乾脆推脫累了,就從席上回來了。
沈雲嬌忙攙扶着蘇老夫人進屋子裏去了。
更衣後,蘇老夫人坐在榻上,額上覆着貂鼠抹額。
沈雲嬌垂着頭,在蘇老夫人身邊坐下,悶聲道:「老夫人,有一事我不知該如何抉擇。」
蘇老夫人打起精神來,「什麼事,你與我說說。」
「在二姑奶奶的婚禮上,我偶然碰到一位姓紀的姑娘,她的未婚夫在蘇家丟了,托我尋一尋。」
蘇老夫人立刻明白過來了,「她未婚夫,就是死了的那個人?」
沈雲嬌嗯了一聲,「老夫人,那個人的死是不是沒有明面上說的那麼簡單?」
不等蘇老夫人回答,她繼續說下去,「今日那位紀姑娘來尋我了,我不知道該不該把那些細節告訴她,若是和她說了,她必定會明白,她的未婚夫的死沒有那麼簡單,到時候她說不定還要去報官,或者往上告。可這樣子肯定會連累蘇家的名聲,說不定二夫人那邊決定滅口。」
她將頭倚靠在蘇老夫人的肩膀上,喃喃地道:「我若是不和她說,讓她被瞞着一輩子她對她的未婚夫情深義重,哭得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我心中實在是過意不去。」
蘇老夫人摸着沈雲嬌的頭髮,聲音柔軟溫和:「好孩子,你能面面俱到,而不是意氣用事,不枉費我教養你一場。世家大族,最重視的就是名聲。此事官府那邊既然了結了,那就按照官府的說法來。其他的流言紛紛、三人成虎,你又哪裏知道那些是真的?既不知道,又何必說與紀姑娘聽,讓她徒留傷悲呢?」
沈雲嬌羞赧一笑,「都是我,聽了幾嘴外頭傳的還真上心了。」
蘇老夫人的眼神複雜。
其實外頭傳的那些話,她都知曉,且大部分都是真的。
萬良濤的死確實有蹊蹺。
蘇老夫人拍了拍沈雲嬌的背,「那位紀姑娘若是再來,就給她點銀子。她一個姑娘家家,也是可憐見的。」
「好。」
午膳後,蘇蘭繡就和羅書硯要歸家去了。
蘇大夫人萬分不舍,拉着蘇蘭繡絮絮叨叨地交代着。
蘇二夫人便去廳上盯着丫鬟收拾器具。
等蘇大夫人過來接手,她才回二房去。
回到二房,就聽到了一陣哭聲。
經歷過蘇欽那事後,蘇二夫人格外地敏感。
聽着哭聲,心突突地跳。
難道說又出什麼事了?
她緊緊地皺着眉,快步地朝着聲音來源去,卻是蘇蘭馨的閨房。
她眼皮一跳,三步並做兩步沖了進去。
只見屋子裏,蘇蘭馨正伏在床上,頭埋在妝蟒引枕里嚎啕大哭。
「好端端的,哭什麼?」蘇二夫人疾步上前。
蘇蘭馨抬起頭,一臉的淚痕,委委屈屈地道:「還不是因為欽哥兒!害得我也要被他連累了!」
蘇欽是事就是蘇二夫人心中的一根刺。
聞言,她不悅地道:「你兄弟怎麼了?他也是被人連累的,還被嚇了一場,天天喝着藥膳。他是你親兄弟!你不去安慰他也就是了,怎的還聽信外頭那些爛了心肝的人嚼舌根!」
蘇蘭馨仍舊是氣鼓鼓的,「娘,現在我都自身難保了,我還去安慰他?外頭的人都在傳,定傑肯定是受了欽哥兒的吩咐,才下了死手
209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