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沈雲嬌的眸子看過來,陸岫白起身,拱手行禮。
沈雲嬌連忙福了福身子算是回禮,隨後抿着唇,想在蘇老夫人身邊坐下。
從前來客人,都是這麼一副流程,她什麼都不必說,只需在蘇老夫人身邊坐着便是。
只是她沒坐下,又被蘇老夫人推了開來。
沈雲嬌一頭霧水。
饒是平日裏最聰慧的一個人,此刻也迷茫得和一隻流浪在大街上,無助的貓兒似的。
平媽媽暗暗嘆了口氣,老夫人還是操之過急了。
蘇老夫人笑道:「雲嬌,你帶着陸公子出去走走,我要和你姨媽說說話的。不過,你喊一聲表哥也是當得的,便喊表哥吧。」
沈雲嬌斟酌了一下,還是喚道:「陸公子」
蘇老夫人打斷,「叫表哥吧。」
「表哥。」沈雲嬌望着陸岫白清明含笑的眸子,不知怎的臉驀地一紅,「表哥,請隨我來吧。」
陸岫白看了陸母一眼,十分知趣地道:「那就有勞表妹帶路了。」
看着沈雲嬌和陸岫白出去,蘇老夫人滿意地笑個不停。
陸岫白生的俊,和沈雲嬌站在一起更是相配。
羅書硯在陸岫白面前一比,真是不夠看的。
沈雲嬌領着陸岫白出去,她實在想不出要帶路岫白去哪裏,便出了平康院,去了小花園那邊。
找了一處亭子,沈雲嬌請他進去,自己卻站在亭子外邊,道:「表哥先坐,我去廚房看看點心備好沒有。」
陸岫白笑得客氣又疏離:「有勞表妹了。」
沈雲嬌便離開了,左右這裏也偏僻,不會有人過來的。
但念在對方是蘇老夫人的貴客,沈雲嬌還是將青玉留了下來。
青玉也只在亭子外候着。
陸岫白自顧自地坐下,從懷裏掏出一本書卷看了起來。
突然,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地傳入耳朵里,陸岫白也只當沒聽到,繼續專心致志地看着書。
蘇蘭繡擦了一把汗,「走了許久腿都累了,去亭子裏歇一歇吧。」
眼看着婚期越來越近,蘇蘭繡一點感覺都沒有。
左右成婚後,她還是要離開的。
她的出路,並不在羅家。
因此這些時日,蘇大夫人忙着為她籌備嫁妝,沒空管束她的時候,她反而輕鬆了起來。
蘇蘭繡往亭子裏走去,卻見亭子裏竟然坐着一人,還是一個男子。
她眯着眼,打量着男子衣袍的布料,並不甚名貴。
而且衣袍的袖邊洗得都發白了,穿這身衣裳出來做客,實在是丟人!
看來是個來打秋風的窮親戚!
丹朱見亭子裏有人,還是個男子,便勸道:「小姐,我們去別的地方坐吧。」
蘇蘭繡切了一聲,抬步走了過去,「這裏是我家,我想坐哪裏便坐哪裏。」
說話間,她已經走進了亭子裏,居高臨下地看着陸岫白,頤指氣使地道:「這個地方我要歇腳的,你去別的地方!」
陸岫白抬起頭看着蘇蘭繡,仍舊是溫潤的面龐,眼底卻閃過一絲陰鷙。
青玉見狀,急急地沖了出來,朝着蘇蘭繡行禮,「二小姐,這位公子是老夫人的客人。」
「祖母的客人又如何?」蘇蘭繡毫不掩飾鄙夷,「看他的穿着,不過就是個上門打秋風的,偏祖母心善。若是我,直接叫人拿大掃把趕出去了!」
青玉苦着臉,只能盡力勸說:「二小姐,到底是客人。陸公子就在這裏暫時歇一會,馬上就要回平康院去的。」
到時候,也礙不了蘇蘭繡的眼,蘇蘭繡不必如此斤斤計較的。
蘇蘭繡看向紋絲不動的陸岫白,不知道為何心裏來氣了,「就算是客人,也不能不守規矩吧,哪有坐着說話的道理?」
陸岫白神色未變,卻也沒有站起來。
他如此傲慢的態度,倒是把蘇蘭繡氣到了。
青玉見狀,小聲地勸道:「陸公子,您隨便說幾句,這事也就過去了。」
陸岫白瞥了青玉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