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所長,你要是把我的婦女主任給撤了,我請你喝酒。你以為我願意當這個婦女主任? 胡昌林支部書記都不幹了,我這個婦女主任是一個配角,卻被推到了前台,要不是被鎮幹部抗洪精神感染,我呆在娘家不回來,隨便鬧騰,管我屁事。反正我一分錢沒有貪污,我家的拖拉機在那天晚上抗洪,陷進淤泥里出不來,被水浸泡了,我都沒有上報,還說當幹部貪污佔便宜,我吃虧大了。要不是村里群眾讓我來打聽一下情況,我才不會來見你,你們警察都凶神惡煞的,說話像吃了炸藥。」吳曼一陣搶白。
徐大剛一笑,今天的事情怪不得眼前這個女人。支部書記不在家,這種事少不了最後調停,還得這個女人出面,倒上一杯水,說道:「妹子,你不要見怪,我這是老鼠鑽進風箱裏,兩頭受氣。掏勁不落好。」
「你當所長的,走到哪裏都威風凜凜的,會受誰的氣?叫我說,你們是老母雞拴在門檻上,兩邊吃食。」
「妹子,你是不懂,調查取證,我要派人,車輛加油,幹警吃飯,都要開銷。協警幾個月沒有發工資了,所里沒有一分錢。真要是光花錢也不怕,到最後這事處理以後,兩邊人都恨我。說吧,你來想幹啥?」
「徐所長,村裏有兩個人在這裏,他們不回去,我也不敢回村里,他們的家屬肯定哭哭啼啼的往我家裏,要我疏通,把人撈回去。」
「上午都雄赳赳氣昂昂的,這時候軟蛋了?兩人是鬧事的主犯,要依法打擊。擾亂機關工作秩序,判刑一到三年,大門損壞了,價值兩萬多,破壞公私財物罪,三年以上。公共場所猥褻婦女,判刑一年以上。合併執行。每人至少五年。」
「這麼嚴重?」
「當然了,鎮政府雖然小,也是一級政府,都來鬧騰,黨委政府的威信在哪?機關工作人員的人身安全有沒有保障?」
「徐所長,六馬村的黃毛,腦子缺根筋,是個拱頭牛,一攛掇都上。快三十了還沒有媳婦,他是受人指使,不會是主犯,您開開恩,看怎樣變通一下,把他放回去算了。」
「吳主任,你傻啊,其他的都好說,黃毛趁亂在苗鎮長身上亂摸,換做你,你會饒過他?」
「還有這事?黃毛色膽包天,收拾他不虧。但把黃毛判刑了,村里群眾會會不會繼續鬧事?」
「怎樣鬧事我不管 ,你們要是反映情況按正常程序來,誰違法犯罪我收拾誰。」
這麼一說,吳曼也犯難了,黃毛這小子該收拾,關上幾個月,給他長長記性也可,但是這件事牽涉太多的群眾,要是有人藉機煽動,村里還是平穩不了。
「徐所長,就沒有一點變通的辦法?」
徐大剛故作沉思狀,點上一支煙,噴出了幾口,說道:「妹子,你來了,我知道你不容易,支部書記不在家,你又當爹又當娘。我只能給你支一招,做做黃毛和光頭的工作,讓他們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認真交代問題,我給縣局領導匯報的時候,也好說話,爭取能把他們兩個保回去。」
「能行嗎?」
「你要是不相信我,我只有秉公執法了。群體事件,當時是什麼情況,我們查的清清楚楚,他一句話不說,我一樣能定他的罪,他老老實實的交代了,我反而有了幫他們說話的依據。」
「我能見見他們兩個嗎?」
「我就是讓你見他們的,你把話說清楚,他們要是願意講就講,不願意講就算了,不要磨蹭,以後處理到那一步,他們也不會怪你。」
「好,我試一試。」
吳曼跟着徐大剛,來到一間小屋子,推開門,裏面兩個警察,黃毛蹲在地上。
徐大剛一擺手,兩個警察出來:「這個是六馬村的幹部,來看看他,說說話,一會兒再送看守所。」
兩個警察出去了,屋子裏就吳曼和黃毛。
黃毛見吳曼來了,像是失蹤多日的幼兒忽然看見了親娘,抹着眼淚說道:「嫂子,你救救我!」
「咋救你?我一天不在家,你們就搞出來這樣的事情。剛才我見了派出所長,問了情況,不好說。」
「嫂子,村里來了那名多人,為什麼只把我和光頭關起來了?」
「所長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