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一條石階路拾級而上,直到半山坡上一座莊園,顧志卿便看到鹿苑二字。橫掛在門房之上。
尤其是門前那兩棵參天古樹,格外顯眼奪目。
踏上門前石階書生紛紛都表情凝重,像是在接受某種重大考驗一般。
黑漆大門閉合着,任由着外面書生越匯集越多。
那黑色院門卻始終未曾開啟,顧志卿拽着因之書生走到一處山石旁坐下。
「這鹿苑真是好大派頭,竟然讓這麼多書生才子在外面晾着」
因之道:「不是鹿苑排場大,是這鹿苑之主名聲太大...」
「這鹿苑不是陸家的嗎?」顧志卿神色一凝。
「鹿苑是陸家財產無疑,可是卻不是鹿苑真正主人」
「這鹿苑真正主人乃是長康先生」
「長康?」顧志卿聽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
卻一時記不住其為何人,不過能在顧志卿記憶中留下印記的。
那麼在歷史上也就不是無名之輩。
「長康先生乃是江南文士之師長,吾等來到鹿苑,自然要以弟子禮節拜見之」
聽着因之書生解釋,顧志卿終於搞清楚為何在東晉這些眼高於斗的仕人眼中,這座鹿苑為何如此重視了。
對於這長康先生,也勾起顧志卿一絲好奇心。
足足在鹿苑之外等候一個多時辰,那黑漆漆大門才真正開啟。
從內走出一個青衫小帽僕從,衝着石階下面才子書生唱喝道:「執金色拜帖走一門,執白色拜帖走二門....」
「什麼意思?」顧志卿狐疑看向因之書生。
此時他從懷裏掏出一個白色帖子。
「這是鹿苑拜帖,只有那種極少數大儒才可獲得金色拜帖,我只能走二門進入鹿苑」
「走吧,我們去二門」
對於這種身份劃分,因之沒有任何意見,便坦然接受了。
顧志卿卻覺着鹿苑有些勢利眼了。
不過這一次他是抱着目的而來的,也就不計較什麼了,隨着因之一起朝着二門走去。
所謂二門就是將黑色大門兩側木板拿去,讓人群沿着一條狹窄通道入鹿苑內。
顧志卿和因之書生走入鹿苑之後,眼前豁然開朗。
目光中假山涼亭,還有一個足足有數百平魚塘,渲染着這鹿苑詩情畫意。
跨過一條紅色圍欄,顧志卿便進入一條狹長走廊。
其牆壁上懸掛着一幅幅水墨山水畫卷。
此時無數書生都匯集在山水畫卷面前欣賞着。
那表情宛如看到驚世之作。
對於水墨畫顧志卿並不太懂,但也能從那種筆觸恢弘之中感受到一絲絲藝術氣息。
「真不愧為長康先生畫作,實乃巧奪天工之作也」
因之書生也湊上去,嘖嘖陳贊起來。
「這些畫都是長康先生所做?」雖然並不太懂欣賞,顧志卿還是湊上去瞥了一眼。
果然在哪些畫卷落款上,看到長康字樣。
因之道,「自然是長康先生畫作,不然也不會懸掛在這鹿苑詩社內」
「這長康先生很懂得繪畫嗎?」
顧志卿搜索記憶,怎麼也想不起東晉有什麼出名畫家。道是明朝哪位在後世人盡皆知。
「難道只是當代出名,到了後世就沒落了?」
顧志卿思忖着,被因之拖拽着向前。
很快他們便走出長廊,來到一個更加寬廣院落中。
此時這裏擺放着幾十張桌椅,還有文房筆硯。
一張張雪白宣紙被鋪在桌面,宛如皆白哈達。
這場景只看一眼,就讓顧志卿感受到一種莫名隆重莊嚴氛圍。
也是,在古人心中,文人可是高人一等的身份,那麼文人詩會,也成為這個時代頂級聚會活動。
這些筆墨紙硯,哪一件也都是價值不菲的貴重物品。
這就像是後世那些大老闆玩玉石翡翠,此時筆墨紙硯也是一種奢侈品。
單說那雪白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