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意,難道你真的忘了嗎?」
陸晏舟沒辦法將他離開她出國,兩年不曾出現的原因告訴她,但他可以告訴她別的。
「十三年前,在蘇溪鎮,我們就已經見過了。」
十三年前,蘇溪鎮。
沈南意蹙眉,努力回想。
她確實是去過蘇溪鎮的。
她的父親是個搞建築設計的,最喜歡研究古建築。
她十一歲那年的暑假,父親去蘇溪鎮考察那裏的古建築群,順便帶上了她。
「那天傍晚,一個10歲的男孩,抱着母親的骨灰盒跟一群人打架,後來骨灰盒被人踢翻了,男孩發了瘋一樣跟一群小孩撕打在一起」
看着陸晏舟,隨着他的話,在沈南意腦海中早已被塵封的那一段記憶,又一點點的變得清晰起來。
她不敢相信。
隨即想到陸溫年的話。
一切,瞬間變得清晰明了起來,霍然開朗。
原來,那年跟個小瘋子一樣,跟一群小孩拼命的男孩,居然就是眼前的陸晏舟。
那時的陸晏舟邋裏邋遢的,雙眼哭的紅腫,臉上手臂全部掛了彩,好可憐,和眼前的陸晏舟相比,除了還跟當年一樣瘋之外,竟然沒有一點兒相似的地方。
「當年孫藝來陸家,爺爺叫她『小藝』,如果不是年齡對不上,我當時幾乎要把她當成了你。」看着沈南意,陸晏舟又笑着說。
埋藏在心裏多年的秘密這一刻終於說出來,而且是當着沈南意本人的面說出來,陸晏舟心裏的輕快與歡喜,無法言喻。
「所以,小意,我喜歡的人,一直是你,從10歲到現在,一直都是你。」
沈南意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像花兒般綻放的笑臉,終於漸漸回過神來。
可她的臉色,也跟着漸漸冷了下去,哪怕此刻的陸晏舟是綻放的絢爛煙火,也融化不了她眼底的冷意。
「陸晏舟,那又怎麼樣呢?」再開口,她比之前更冷漠,更殘忍,「你愛我,我就要同等的愛你嗎?你是不是太幼稚了?」
「小意」
陸晏舟臉上的笑容,仿佛一下補凍住了,凝固在那兒,眼底的絢爛,瞬間黯淡了下去,像煙火的落幕。
「我再說一遍,我不愛你,和你上床,不過就是因為寂寞,想找個人發泄,如果那天遇到的人不是你,也會是別的男人。我對你,從一開始到現在,都不是愛,而只是放鬆,身體上的放鬆。」
沈南意一字一句,字字如針尖似的,毫不留情地往陸晏舟的心口扎去,「現在,我是你小叔的女朋友,如果,你還顧念我曾經幫過你,就請拜託你,別再來煩我,讓我好好的,安靜的呆在你小叔的身邊。」
陸晏舟定定地怔怔地看着她,隨着她的話,眼底的亮光,徹底熄滅了下去,璀璨的世界仿佛坍塌,一片灰敗死寂。
「小意,你真狠!」喉結滾動,用了好大的力氣,陸晏舟才張嘴,說出這幾個字來。
喉間,一股腥鹹的味道忽然湧上來,難受的他快要呼吸不了了。
沈南意面對他幾乎破碎的面容,卻是雲淡風輕的笑。
她沒得選,從一開始她為了錢答應扮演陸溫年的女朋友出現在陸家人的面前開始,她就已經沒得選了。
寧海是陸家的天下,她螻蟻一樣的人物,敢給陸家蒙羞,是真真不想活了嗎?
她要是活不成了,湉湉怎麼辦?
她可以不要男人,不要愛情,可她不可以不要湉湉,不要這唯一的妹妹。
「送我回去。」她再一次要求,冷的像一塊捂不化的千年寒冰。
陸晏舟看着她,忽然就笑了,笑着笑着,眼尾漸漸漫上一層猩紅,那顆小小的美人痣開始泛起一層紅色的光,夜色下,無比清晰,那樣妖嬈。
「我不。」陸晏舟猩紅的雙眼開始變得模糊,有淚光在盈動。
他一雙大掌捧起沈南意的小臉,恨不得揉碎了她,卻又不敢用力,嘶啞的嗓音一字一句,從喉骨中溢出來道,「你不是只想找個人發泄嘛,今晚,我們就來發泄個夠——」
話落,他低頭狠狠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