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金玉拍着胸口,對初霽有了點埋怨,「我們不是說好了麼,她要在那專心工作,你大半夜去找她幹嘛。」
初霽現學現賣,「我給林喬送錢。」
林喬彎起唇角,「是,給我送點錢打點身邊人。」
羅金玉啞口無言。
林德順則從煙盒裏拿了支煙出來,叼在嘴裏,手捂着點燃,咽了口煙去除喉嚨里的酸意,嗓音微啞,「所以,剛剛警察說你一開始就知道那異種給我們吃的豬肉實際上是什麼。」
羅金玉恍然,驚怒道:「難怪那頓午飯你一口肉不吃全給我!」
「林喬!你這個賠...」她捲起袖子就要往林喬臉上招呼,一隻手過來替她擋住。
初霽的指尖寒涼,凍得羅金玉手腕忽地刺疼,像是被蠍尾針戳了一下,用力抽回手。
「我覺得你還有許多事情要做吧。」祂面帶微笑,垂落的指腹,尖銳細小的觸足悄然鑽回皮膚底下。
羅金玉恍惚的神色轉瞬即逝,拍了下腦袋,「是還有事情要做呢,最近貧民窟開了個教堂,我要去給兒子禱告。」
她念叨着往門口走,「要遲到了,得趕緊過去。」
林德順也要去汽修店工作,只是離開前,礙於初霽在客廳,他將林喬拉到臥室,揪着她的領口低聲警告。
「別在耍什麼花招,馬上你弟弟要做手術了知道嗎?他不能沒有父母,你要是跟那醫生說點什麼,或者去告訴警察送我們進監獄,我不會放過你。」
林喬揚起脖子,眼神毫無波瀾,「我當然不會的爸爸,農莊裏的事不過是我一個小小的惡作劇,你看我最後也沒跟警察說出真相不是麼。」
林德順鬆開她,又覺得自己不小心誤食了人的事實在心裏噁心,出於報復他將抽盡的煙屁股碾在了林喬的手臂上,手指按壓着,狠狠的轉了轉。
灼燙的煙草燒進皮膚,已經有過上百回的疼痛,林喬只是皺了皺眉,安靜承受着。
站在臥室門口看到這一幕的初霽,面容隱入陰影中,笑意全無,心底殺意瘋漲。
低等生物破壞了林喬皮膚上的顏色,宛如蓮藕白皙的手臂,出現了被灰白世界污染的灰點,破壞了那份極致的美感。
初霽的眼神冰冷駭人,屬於怪物的凶戾與怒火交織。
瘦弱的身形在這一刻變得極其可怖,蠕動着的猙獰觸足鑽出皮膚,滿腦子的嗡嗡震動聲叫囂着殺死那個男人。
林喬目光無意掃過門口畸形膨脹的怪物,黑紅的觸足已經綻開獠牙懸於林德順頭頂,隨時就會將他的腦袋咬下來。
林喬拉着林德順後退一步,避開了那道攻擊。
「別這麼做。」
等待林德順回頭,門口空無一人。
他絲毫不知自己在死亡線上徘徊了一圈,猛地甩開林喬的手,「別這麼做?你別總惹我生氣,對你弟弟也好點,我還會這麼做?」
「將地上的煙灰掃了,房間整理一下。」
林德順摸出車鑰匙說完話,匆匆出門去汽修店上班了。
林喬隨意用紙擦去手臂上的血和灰,緩了緩,走回自己房間。
初霽背對着窗戶坐在窗台上,表情沒有了先前一貫裝出的微笑,一直戴着的美瞳片被眼球里溢出的毒液所融化,露出原本的豎狀惡魔眼。
那些在身後如狐尾擺動的觸手,睜開了一隻又一隻眼睛,密密麻麻的盯着她。
縱使看過祂千奇百怪的模樣好幾回,林喬還是被祂邪惡的姿態所震撼。
祂的情緒很不對勁。
「你怎麼了?」
「你總是這樣寧可讓對方傷害自己,銷毀那塊漂亮的皮膚,也不願意殺了他,憎惡他,卻不殺了他?為什麼林喬?為什麼不讓我殺掉他。」
怪物的面龐繃緊,言辭激烈,說話間唇角完全裂開,暴露的兩排尖牙上下碰撞,用呲牙來宣洩自己內心極度的不滿意。
「還是到我的身體裏來吧。」
「沒人會傷害你,我可以殺掉任何你想殺的人,你只要用嘴巴告訴我就好。」
那些長着眼睛的觸足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