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霽擁有一整支祂自己都不會掌控的邪教團,那就讓她來學習操控,當初危機關頭的那一發炮彈打入雲層驅散雨幕,也毫不意外是她曾經告訴祂要找他們幫忙的結果。
周琦將最後一點啤酒喝空,將易拉罐丟進垃圾桶,抿了抿唇:「我只會幫你這一次,後面的事情與我無關。」
「我知道,所以我也在好奇你想要我幫的到底是什麼忙,初霽身上有什麼東西是你想要的麼?」
面對林喬的詢問,周琦站起身,「你跟我來看看吧。」
林喬帶上初霽,幾人一起來到了另外一間臥室里。
周琦:「是我的母親。」
臥室里沒有別的家具,金屬地板上只有一個巨大的營養倉,四周倉壁上連接着許多數據線,一個形同枯槁的女人正閉着眼安靜泡在淡綠色的液體裏。
周琦神色晦暗,掌心貼在玻璃倉面上片刻,才說:「幾年前她在聯邦醫療部的研究室工作,出了一起醫療事故感染上某種不知名還具有極高腐蝕性的病毒,導致整個後背腐爛深入內臟,必須得泡在營養液里促進細胞活性來維持她的身體機能,目前市面上沒有任何特效藥可以救她。」
林喬瞭然,「你在我身上看見了希望。」
周琦點點頭,「你身上發生了不止一次奇蹟,各項事件和結果都證明初霽的身上有所有人都為之垂涎的超級治癒能力,我需要這種超強的癒合力來幫助我的母親,這是我救下你唯一要你幫我做的事。」
「看不出來,你竟然是一個願意為了家人冒險的人。」林喬說這句話的時候完全沒有諷刺,只是好奇發問:「你的母親對你很好吧?」
周琦淺笑了一下,聲音放低,「她是唯一對我好的人,我的職位也是她的關係才拿到的,最艱難的時光總是她陪着我度過。」
他頓了下,目光閃過一絲恨意,望向林喬的時候,語調微變,「我的母親曾經是醫療部最器重的博士,她兼顧家庭和事業,那麼優秀,可你也知道向來秉持正義的聯邦為了鞏固政權也會做一些下三濫的破事,能跟生物公司長期合作的醫療部怎麼都會有一些反人類的實驗和研究,
我的母親很善良,她嘗嘗會因為研究室內的一些行為無法接受,我曾經幾次撞見她紅着眼鬱悶的坐在角落裏喝酒,我試圖勸說她退出醫療部,以我的公民和職業保障養她也綽綽有餘,當她終於同意放棄這份事業的時候,意外就來了,所有人都說是一場令人惋惜的意外,我更傾向於這是一場有預謀的謀殺,早就有人看她不順眼了。」
初霽看向那玻璃倉,溫聲說:「這個世界過度的正義也是一種罪呢。」
雙手環胸的幸露也沒否認,「站在金字塔頂尖的人往往比你這隻超級生物還要可怕。」
涉及別人的悲慘人生,缺乏同情心的林喬能理解但沒法感同身受,她唯一有的感觸是愛孩子的母親都是偉大的,她對幸福的家庭狀況都抱有一定的羨慕與好感。
她說:「我不會逼迫初霽讓祂做一些祂不想做的事,能不能救一切看祂的意願,祂才是醫生。」
初霽低眉看着林喬,唇角噙着淡淡沒有情緒的笑提問:「雖然周琦幫了我們,但曾經他也抓捕過我們給我們帶來不少麻煩,他自己看不起所謂的正義,為什麼又把自己變得看似正義?我覺得很矛盾。」
林喬給出了合理解釋:「我覺得不矛盾,他的職業就是清掃危害人身安全的異種,他起初的抓捕建立在我們具有極大危害性的設定上,當確認我們對他有利並且不會無故殺人的時候,他就不再是我們的威脅了。」
初霽點點頭,「人的本性都是自私的,可以把一個好人掰到惡人陣營。」
「本來就是這樣,你不需要過多去研究關注他們。」林喬說。
兩人旁若無人的討論周琦這個當事人,他的拳頭都捏緊了,當然不是氣的,是緊張,緊張這兩個神經看似不正常卻比誰都看的明白的人會出爾反爾。
「嗯,我不會給自己徒增煩惱。」初霽抬了抬下巴,溫聲說:「可以把機器翻轉過來讓我看看嗎?」
幸露手動將營養倉翻轉,兩面都呈透明的玻璃倉,正面完好的女人另一面簡直是地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