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良心不多,在莊懷身上算一份,這位母親的死亡她有責任。
初霽看了一眼牆上掛着的鐘表時間,溫聲提醒:「林喬,快要6點鐘了,你的父親要從修汽車廠回來了,他馬上會發現你殺死了他妻子的事實。」
林喬從祂化作肉堆的身體裏站了起來,踩着一地粘稠的血液來到羅金玉的屍體旁。
她低下頭,語調平緩又無情,「是你捅出來的麻煩,如果你沒有讓這隻異種寄生她,我們還是和睦的一家,我會用更為妥帖的方式將她殺掉,而不是留在家裏處理這一堆爛肉,你知道聯邦警局裏有分支專門管這種事吧,周琦正愁抓不着我們的把柄。」
她擔心警察,初霽一直知道,祂的聲音冷了下來,「我知道你不希望惹麻煩,所以我有一個很好的計劃。」
林喬轉眸看祂,「你說。」
「我的觸足不會在家裏的任何一個角落留下基因指紋,我們可以模擬出新的兇殺現場,你的父親下班回家,發現了妻子被異種寄生,出於自身安全考慮,他拿起了你藏在背包里的斧頭與她搏鬥,最後殺死了她。」
初霽拖出了她放在臥室里的背包,將裏面還藏着的手槍與子彈用廚房裏的膠袋包裹,藏進了抽水馬桶後的蓋子裏。
背包丟在客廳的地上,祂繞着屍體走了一圈,將現場儘量製造的打鬥情況激烈一些。
林喬說:「林德順長着一張嘴巴,他不會任由你擺佈,你也不能再給他注射毒液,忘了嗎?醫療部可以從血液里檢測出你的毒液。」
初霽微微一笑,「林喬,我不用毒液也能保證在警察趕來時讓他咽氣,那時候我們可以從樓外的下水道里離開,假裝從外面玩了一圈再回來,你知道我的速度很快,我可以將你帶到市中心,時間差不會讓警察懷疑你有任何作案嫌疑。」
從下水道走就直接避開了監控,人出現在幾小時開外的市中心,林德順的死亡就不會與她沾上任何關係。
林喬仔細的想了想,看着怪物的眼神變得微妙起來,「你這算是將功補過嗎?」
初霽說:「早在羅金玉死後我就想好了對策,我知道不能給我們帶來麻煩,如果你認為這是將功補過也可以,我不希望你不高興,那些顏色會遠離我,我也不喜歡。」
「你是怎麼想到的?」
「聯網和觀察。」初霽說:「我說過我有不錯的學習能力,我可以從記憶碎片和日常生活里選出最適合逃脫的方案,這是本能。」
不得不承認,這確實是個省心的辦法。
「你好像從不關心我做出這一切的理由。」林喬說:「你從來沒有問過我的過去。」
初霽化出的雙腿修長筆直來到她面前,豎瞳釋放出的貪婪如有實質的纏繞着她,語氣疑惑:
「為什麼要問?能讓你如此反擊的原因只有他們讓你痛苦了不是麼?還是說你覺得在人類社會裏,親情紐帶粘連下的女兒殺死了家人,是大逆不道有違常倫,不被接受?甚至也不會被我接受?」
祂太清楚林喬的情緒了,就像她的雙胞胎一樣,只需要一個眼神便清楚的明白她到底在想什麼。
但部分時候,太過清楚她的情緒也會讓祂無意間幹了多餘的事。
林喬:「倒也不是,我只是很好奇,你對我做事的容忍限度在哪裏。」
初霽仔細想了想,那隻繞在她胳膊上的觸足將她往臥室里拖,「林喬,我沒有母親,也沒有這樣養育與被養育的關係,我理解不了親情,我能了解到的只有在我肚子裏的幾段記憶。」
「所以你殺死誰我都覺得無所謂,甚至你想毀了這座城我都會贊同你的決定。」
沒有任何理由的縱容,是怪物對她的限度。
林喬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內心在被怪物同化,對祂產生一股莫名狂熱的情緒來,祂不會像人類一樣對她的行為做出任何指責,祂對她所做的一切都持有縱容態度,祂是她完美的幫凶與退路。
她在不知不覺間就柔和了眉眼,兩人站到盥洗台前,初霽打開了水龍頭,雙臂繞過她的身體捉住她的手,以環抱的姿勢給她洗手。
「你要把自己清理乾淨,在你爸爸趕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