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了的秋陽高懸天上。肆意揮灑着令人皮膚刺痛的灼恐猜贊。將蒼翠的山林蚯得雲氣熏幕,遠遠望去恍如巨大的蒸籠。
這樣的天氣里,照常理應當少有人活動。但在永寧以東上坪鎮旁邊三里外的一座山谷中,卻有一支兩百多人的隊伍正緩緩的順着崎嶇不平的山道行進着,他們每一個人身上都破破爛爛形同叫花子一般的狼狽,但那隨風飄動的破布條底下小卻時時閃動着鋼鐵特有的耀眼反光,一張張黑瘦的臉膛上,每雙眼睛都目光灼灼分外有神,儘管身上背着幾十斤重的裝備,卻不見一絲怠倦之色。
這些人,正是張昊帶隊的「震旦軍」兩營人馬。自從幾天前接到八旗軍入山肆虐的消息之後。他們便臨時取消撤退的計發」轉頭入山尋機作戰,前天剛剛將一夥追着義軍殘部窮追猛打的駐防八旗兵殲滅,今天便轉戰到離着永寧更近的地方,尋找更大規模的勒子格殺!
張昊背着自己的裝備走在隊伍之中,邱和尚在側面與他並行,手指着前方閃出來的大片蒼勁挺拔的松林解釋:「再往前走五里路就到了青黎山,山上有座三清觀,可算是附近幾十里比較隱蔽的清修福地,咱們到了那邊不用找別人,直接吃他的喝他的就行!」
張昊訝然的望着他問:「會不會有問題啊?咱們可是兩百多人呢,一天下來起碼吃掉幾百斤糧食。還要有足夠的駐紮安置空間,會不會很麻煩?」
他大略能夠猜出來,這三清觀估計也是跟反清力量有着不清不楚的關係,否則邱和尚不可能了解的這麼清楚,贛江西岸這些地方的山」險峻,可不是短時間就能摸清的呢。
邱和尚滿不在乎的一揮大手:「肯定不會!你是不知道那三清觀有多肥!那片山裏有幾千畝大小的良田,還有兩個上百戶人家的村子,不知道多少年前,這倆村子和這些地都成了三清觀的產業,裏面的牛鼻子道士什麼不用干,一年下來積攢的糧食銀錢成千上萬,這麼多年算下來那當真富得流油!這還只是大明朝時候的景象。自從勒子入關以後,那兩個村的人為了躲避剃髮易服的號令,乾脆全部不分老少男女都束髮當了假道士,平日裏在村中過活,官兵來了就往道觀後面一躲,直接都當了道觀的人,就咱們這兩百來人進去了,對他一點影響沒有!放心就是!」
「還有這種事?倒也稀奇!」張昊聽得如同天方夜譚一般。心裏也不由的讚嘆起這年頭老百姓的急智和創造力!全村人都假扮道士躲避官府迫害的剃髮令,這種手段不但荒唐,且十分有效!儘管剃髮令搞得那麼兇狠暴虐,滿清還是不敢太逼迫僧道等出家人,至少眼前幾十年裏都沒怎麼動他們,這卻讓這幫機靈的老百姓鑽了空子!
張昊前世到江西旅遊的時候。也曾聽說過這片山中存在一些躲避滿清存活下來的宅子,其中少數甚至幾百年間仍舊保持着明代人的裝束和類似生活習慣,只因這些人藏的地方實在太隱蔽了,又有田地和山林野物產出。只要不是太大的規模都能自給自足。當時他還以為這是當地人為了吸引遊客出的歪招,今日看來,只怕還真有那個可能!
想到這個,他的心中不由的升起一股迫切想要親眼看一看的衝動,呵呵笑道:「那我一定要好好的見識見識了,能夠用這種手段避過鞋子迫害,想出這主意的肯定不是一般人呢!」
邱和尚嘿嘿樂道:「那是一定要的。再說三清觀的素齋還是不錯的,有些日子沒有吃過了,今番正好再過過癮!」
兩個人正談論着。前面一名輕巧靈便的身影一陣風似的奔來,氣喘吁吁的衝到近前對張昊行禮,正是姜寶生手下的一名斥候,他急促的說道:「報告總制!前面五里處有四百餘名教子軍隊,已經佔了山下村落,正在攻打三清觀!」
「教子軍隊?!」張昊的兩條眉毛微微一蹙,「這幫畜生跑的還真夠快的!這才幾天時間就到了此處。通知美寶生繼續關注,傳令全軍。加快速度前進!」「是!」斥候不敢怠慢,答應一聲掉頭又疾奔而去。
邱和尚一聽這個,臉皮馬上黑下來,咬緊鋼牙恨聲喝道:「他娘的!這麼隱秘的地方輕子怎麼會找到的?一定是有叛徒出賣告密了!等會老子倒要看看,到底是哪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做得好事!」
如不是知根知底的人放出消息,三清觀的秘密外人一般不會知道,況且藏的這麼隱秘。這裏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