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大人眸子裏閃過一絲『精』光,這時候正巧借着孩子的名聲可以拉近兩家關係,當即他也不耽擱,徑直坐上馬車回府。
熊夫人對此早有準備,親自清點過該送的禮,她說道:「這頭一胎都是難熬的,要生下來也得到夜裏了,明早把東西送去正是合適。」
「這頭一份禮最是盡心意,到時候就麻煩夫人走一趟了。」熊大人叮囑道。
「放心吧。」熊夫人嫣然一笑,「我心裏有數。」
看着笑靨如『花』的夫人,熊大人心裏卻不是滋味。記起自己被處置的那個外室來,自己成親多年來都無所出,好容易懷上一個卻又被夫人處理了,連那個還沒成型的孩兒都受了牽連。
一時間,熊大人也笑不出來,只道:「我去書房。」
看他神『色』有異,熊夫人便知道了他又想到了那個狐媚子,但她也不揭穿,只柔和地說道:「也別太『操』勞了,妾身特意燉了補品,老爺一會兒可別忘了吃。」
聽到這話,熊大人敷衍地點了點頭,隨即負手而去。
待熊大人走出屋子,熊夫人這才叫了人進來服『侍』。
陶媽媽遞上參茶說道:「夫人,老爺今兒個看起來似乎不大對勁,可是出了什麼事?」
「寧安郡主要生了。」揭開茶蓋,熊夫人淡淡地說道,「老爺怕是又記起那個小賤人了。」
「夫人怎麼不把實話告訴老爺,老爺的身子」陶媽媽說道。
抿了口參茶,熊夫人抬眼瞄了一下陶媽媽:「不要多嘴。」
陶媽媽『欲』言又止,好容易才開了口:「夫人,您這些年已是夠委屈了,老爺和貴妃娘娘的身子您也沒少費心。」抬眼打量了一下夫人神情,陶媽媽又道,「當初那小賤人為了進府做出那樣的腌臢事,若是老爺知道了,定然會體諒夫人的良苦用心。」
「陶媽媽,這事就不必再提了。」熊夫人說着,放下茶盞,單手支着額頭閉目養神。
陶媽媽這才靜下來,給夫人蓋上薄毯,她輕手輕腳地退出身來。
殊不知顧氏在她退出去後便睜開了眼,看着攤子上繡的大朵的富貴牡丹,她暗自思索。
她嫁過『門』來便知道自己夫君同貴妃一樣有寒症,而且是胎裏帶出來的,要想有身子,只怕是不易。也正是因為知道自己沒有後路依靠,她才會這般煞費苦心。
便是自己族裏的秘『藥』她都『交』給了貴妃,圖的便是能夠在關鍵時刻派上用場。
哪想貴妃會不聽叮囑,把那『藥』先用了,好在沒讓聖上看出端倪,不然滕氏一族指不定又是被流放的命運。
不由得,她又想到了顧氏。
顧氏也用過那『藥』是她掌握的把柄,但就目前而言,顧氏實在是幫不上多大的忙,所以她雖會討好,卻也不會盡心盡力。
再次閉上眼,熊夫人深深吸了口氣。
才眯了一會兒,『門』又開了,陶媽媽急急忙忙地走了進來,俯身在熊夫人耳邊嘀咕了兩句。
眼睛陡然睜開,熊夫人沉聲問道:「是她自己做的,還是老爺強迫的?」
陶媽媽揣測了一番,這才猶豫地說道:「應該是她自己。」
若真是這樣,又怎麼會猶豫,熊夫人一臉失望,說道:「罷了,這麼多年他身邊都沒旁人,既然他喜歡,便給開了臉做通房。」
陶媽媽目『露』不忍,低頭應道:「是,夫人。」
『唇』角一勾,熊夫人說道:「告訴翠娥,若是有了身子,就抬她為妾。」
這樣的許諾,在旁人看來是大度體貼,而陶媽媽卻是覺得身上一寒。
而書房裏痛快了一番的熊大人正摟着懷裏的人許諾:「老爺我也是說話算話的人,一會兒便會告訴夫人,讓她給你個身份。」
哭成淚人的翠娥聽了這話倒是漸漸止了哭聲,她抬起淚眼:「老爺,您可不能哄奴婢。」
瞧翠娥哭得梨『花』帶雨,熊大人心神一『盪』,手又不老實起來:「可人兒,老爺說了不會騙你,你就放心吧。快別哭了,哭得老爺的心都要碎了。」說着又解下一塊『玉』佩來給翠娥,「拿去當個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