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受楚良嬈照顧頗多,這一樁樁事早就把她打動,一邊走着,一邊抹眼淚。
杜媽媽看了忍俊不禁,掏出帕子說道:「你這孩子,怎麼掉起金豆子了?快擦擦。」說着餘光掃過牆角處的衣擺,她知道那些尾巴又跟上來了。
之前受的委屈,心酸和此時此刻的感動欣喜交織,丁香哭了個痛快,只覺得一直壓在心頭的黑雲早已煙消雲散,久違的輕鬆感讓她有幾分疲憊,又有幾分興奮。
一直以來,丁香都覺得自己是迫於無奈才會進入王府服侍楚良嬈,畢竟楚良嬈之前的名聲實在不好聽,可真到了郡主身邊,她發現這個郡主比想像中的要好太多了。她進府這麼多天,郡主非但沒有刁難她,還再三為她着想,這樣好的主子上哪找去?
此時她才知道何謂人言可畏,楚良嬈是胖沒錯,但性格絕不會是外人口中那個很能折騰人的惡魔。楚良嬈也會使小性子,但她發起脾氣來非但不會讓人覺得害怕,反而是讓人覺得可愛,沒錯,可愛。
楚良嬈就像一個可愛的小妹妹,平易近人的她哪裏有高高在上的架子。
可如今,這位小妹妹卻沉着冷靜地告訴她們生死與共,至此,丁香已經徹底折服,她覺得跟隨了楚良嬈是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事。
等回了王府,丁香才收了淚,門上守門的門子看過對牌還忍不住打量丁香說道:「這位姐姐怎麼了?」
「就數你多嘴。」杜媽媽嗔怪地看了門子一眼,丁香埋着頭說道,「沒什麼,就是沙迷了眼了。」
沒一會兒,丁香哭了一路回府的話就傳到了顧氏那裏。
林媽媽有幾分幸災樂禍地說道:「王妃真是料事如神,這丁香果然沒在她父親那得了好。」
「這是自然。」顧氏靠着大迎枕,對用美人捶給她捶腿的冬雪說道,「你先下去吧。」
「是。」冬雪屈膝行禮,便掩門退了出去。
「王妃,如今這外面水都賣二兩銀子一桶了,你瞧是不是該讓掌柜賣糧了?」
「急什麼?」斜斜地掃了林媽媽一眼,顧氏伸出如蔥段般白皙的手指拈起一枚嫩綠的蛋黃綠豆糕放在嘴中,一臉愜意地說道,「如今這人還沒挨餓,這糧要賣也賣不出好價,你可得盯緊了下面的人,讓他們都仔細了自己的皮,要有誰敢說出去半句。」
林媽媽應了聲又說道:「這是自然,這些人拿了王妃的錢嘴緊着呢,現在能賺一筆大的,自然不會四處亂說。」
「知道就行。」顧氏欠起身子擦了手,這才端起涼在桌頭的血燕小口小口地吃着,「這綠豆糕鹹甜潤口,綿軟清香,倒是比以前甜的發膩那種好吃許多,讓廚房再做一份給王爺送去。」
「已經使人送去了,說起來也不知道郡主在哪知道的這些怪法子,奴婢以前還不知道原來綠豆糕還能加鹹蛋黃做,做出來味道還這麼好吃。」林媽媽說道。
顧氏聽了不冷不熱地說道:「不過是小孩子家把戲罷了,她悶在屋裏尋不到事做,不找點事豈不是要憋壞了。」
「王妃說的是。」林媽媽見她用完了血燕窩,便接過碗又遞上漱口的清水。
含了水,顧氏略歇了一瞬,方吐在榻前的痰盂中,用帕子蘸了蘸嘴角,她說道:「這血燕還是別做了,除了老夫人那房裏,都停了吧。這旱災也要有個旱災的樣子,別叫王爺看出端倪來。」
「倒是奴婢考慮欠妥了,還是王妃心細如塵。」林媽媽奉承道。
顧氏聽了嘴角微翹,說道:「媽媽不用妄自菲薄,你服侍我這麼多年了,也是盡心盡力。如今這府里採買那裏還缺人,我實在不忍割愛啊。」
林媽媽聽了心裏咯噔一下,要知道這採買是肥缺里的肥缺,雖然如今旱災撈不到多少油水,可這災總有走的一天不是?不過顧氏既然說不忍割愛,顯然就是還不想放她走,也是,她知道顧氏那麼多秘密,除了放在眼前安全,顧氏哪裏敢把她往屋外送?
「可這人缺着也不是個辦法,媽媽你怎麼看?」顧氏笑盈盈地抬起頭來看着林媽媽問道。
猜不透顧氏的心意,林媽媽只有硬着頭皮說道:「奴婢能服侍在王妃身側便是天大的福氣了,不敢再奢想。」
顧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