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朝陽沒心思招呼春雨便藉口處理公事進了裏間,丁二跟春雨說了兩句話便被叫了進去,隔了一會兒丁二又出來把托盤端了進去,進去前還衝春雨綻開了個大大的笑臉。
春雨心猛地跳了一下,想到王爺用了那些夜宵後,只怕就該自己進去了,一時間手心的汗怎麼擦也擦不干。
丁二端了托盤進裏間,楚朝陽眉頭微蹙:「可有什麼名堂。」
湊近嗅了嗅,又用指尖點了一點放在舌尖嘗過,丁二說道:「是不入流的****,小的一聞就聞出來了,不過,這府里怎麼會有這種東西?小的覺得倒不像是王妃的手筆。」
「當然不是王妃的手筆,不過是有人自作聰明罷了。」楚朝陽冷冷地說道,他本還打算給人留點顏面,如今看來倒是多餘了。
春雨在外間候了良久都不聽人召見,急的好似熱鍋上的螞蟻。沒有王爺的命令,她走也不是,進也不是,呆在原地,她只覺得這個夜不同往日般燥熱,從頭到腳都涼的沁心。
長夜漫漫,春雨的心從期盼到忐忑,最後變成恐懼。身體不可抑制地顫抖,她咬着唇卻還是發出壓抑的哭聲。
這一夜,春雨好似被遺忘了一般在書房外間呆了一宿,而顧氏也一夜沒合眼,唯獨林媽媽等到鎖了院門都沒見春雨回來,便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春雨在書房裏過夜的消息便傳開了,夏花和冬雪的臉色都不好看,秋月倒是如常不喜不悲地給顧氏梳了頭。顧氏今日多上了一層粉,在鏡子前坐了許久才在林媽媽的提醒下去給老夫人請了安。
老夫人早就知道了春雨的事,心裏正埋怨自己兒媳呢,見顧氏來了自然不會給她好臉色看。顧氏如往常般一耳進一耳出,依舊恭謙得體。
說的口乾舌燥,老夫人也覺得多餘,便讓人喊了楚良嬈來說話。
於是最無辜的楚良嬈便被老夫人拉着聽了一早上尊卑理念,什麼婢生子上不得台面啊,門當戶對啊,聽得楚良嬈一個頭兩個大。好在用過午膳老夫人便放過了楚良嬈,楚良嬈回到房中便聽聞了春雨被王妃抬做通房的消息。
楚良嬈一陣莫名,這一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要說自己的老爹並不是見了女人就挪不動步的食色之徒,這麼多年都過來了,怎麼會今兒破了戒?她正想得出神,便聽杜媽媽說道:「郡主,王妃使人來說,四天後就要啟程了,我們院子裏要帶些什麼要提前備好才是。」
這倒是個正經事,楚良嬈索性略過春雨的問題,和杜媽媽商量起該帶什麼。
除去貼身丫鬟婆子,其餘的下人都會被留在府中,這留下的人是什麼命運沒人知道,但定然沒有回京的人好便是了。楚良嬈費了一番心思給馬四家的爭取了一個名額,馬四家的自然知道這有多難得,要知道大廚房裏的除了管事的,全都要留在府里,郡主卻寧可少帶行李也要帶上她,這份重視叫她怎麼不感動?
楚良嬈本還想給丁香做心理工作,豈料丁香自己就跟她說了,不用擔心自己的父親,如今朱秀才吃了虧也長了記性,祖宅和錢財都追回來了,如果仔細着些定能熬過這段時間。郡主已經幫了自己很多,不能再給她添麻煩。
見丁香這般懂事乖巧,楚良嬈覺得付出果然是有回報的,便只是安慰了丁香幾句。
如今賑災的使臣已經快到平原郡了,苦日子也不過就那幾天罷了。
至於那幾筐糖,楚良嬈只留了一小包,其餘盡數給了朱秀才,並托丁香告訴他在人餓得昏厥的時候,一顆糖興許就能把人救回來。若真是出現大批的災民,這糖雖不能果腹,卻也可以救急。
但此時的人還不知道低血糖一說,楚良嬈只能含糊地說自己餓的時候吃顆糖就不餓了,看書上好像也是這麼寫的。丁香知道楚良嬈一向喜歡看雜書,自然信以為真。
朱秀才如今不用女兒勸便對楚良嬈的話深信不疑,對她留下的恩典更是感激,便叮囑丁香一定要聽郡主的話,不用擔心他。等這旱災過了,再抽空上京去看丁香。
想到這一別不知多久才能再見面,丁香狠哭了一場,而朱秀才想到曾經的所作所為,也感慨不已。自己活了大半輩子,卻不如郡主的見識和目光,實在是枉讀聖賢書。
父女二人說了一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