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哪個看不出溫挽墨討好的心思,但陳家小姐這般不留情面地揭『露』,實在是差強人意,一時間艙內靜了下來,看向二人的眼神都多了幾分探究和玩味。
「陳小姐過獎了,這清涼膏也算不得什麼好東西,我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溫挽墨微笑着看向陳家小姐,接着道,「就像陳小姐說的,在座的都是姐妹,姐妹有事,我怎能置之不理呢?」
這話一出,楚良嬈眉尾幾不可查地挑了挑,看不出這溫家二小姐還是有幾分骨氣的,若真是一味低頭作小,倒是真讓人看不起了。
陳小姐做慣了欺軟怕硬的事,此時瞧溫挽墨硬氣了,心裏轉了幾個圈,才道:「溫妹妹說的沒錯,到底都是你的一番好意,祝姐姐便收了吧。」
一旁的祝小姐聽了這話,便講手中的鏡子扣在了桌邊,接過了溫挽墨手中的清涼膏說道:「多謝。」
轉眼就到了擺膳的功夫,這畫舫上一應俱全,眾人索『性』就在這船上用了餐。
用過膳,這船上便有人吵着說悶,有人開了頭,便又有人半開玩笑地說陳小姐做事不靠譜。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陳小姐垮下臉來,壓着火站起身來,沖楚良嬈行禮道:「論身份,寧安郡主來拿主意再合適不過,不知您意下如何?」
楚良嬈瞧這陳小姐一而再,再而三地招惹是非,心裏也有幾分不悅,只淡淡道:「陳小姐費心了,本郡主要拿主意未免太喧賓奪主了。」不冷不熱地把皮球踢回去,她看了周媽媽一眼,周媽媽當下上前說道,「郡主,您出來也有些時辰了,王爺和老夫人會擔心的,已經備好了船,您看?」
聽了這話,陳小姐才覺得緊張起來,她一直想着楚良嬈這樣身份的人一定會自恃身份,留幾分情面,哪裏想得到她竟會這般當面拂了自己的面子,而且看她這副模樣,似早有準備一般。這樣想着,陳小姐便有幾分忿忿不平,全然忘了自己剛才又是怎麼不給溫挽墨難堪的。
不就是一個郡主麼,桐楠之前做郡主的時候何嘗不是作威作福,現在還不是連自己身邊的仆『婦』都能給她好看?陳小姐心裡冷笑一聲,虛留了一番,說道:「既然郡主您去意已決,那還是不留您了。」
楚良嬈略點一下頭,抬眼看向溫挽墨柔聲道:「溫小姐方才不是有事同我說麼,不如邊走邊說?」
溫挽墨微微一愣,低眉斂目道:「是。」
沒一會兒,王府的船便到了,兩船之間搭好船踏板,一個護衛試了試,確認沒問題,才讓周媽媽攙着楚良嬈過去。緊接着,溫挽墨也由着自家丫鬟攙扶着到了這邊船上。
留在另一邊船上的幾個小姐早就心生離意,畢竟她們是訂了親的,今日出來不過是湊個熱鬧,順便跟其他人拉近關係。如今楚良嬈帶頭走了,她們便也坐不住了紛紛給自己身邊的丫鬟使眼『色』。
看到這些人的小動作,陳小姐臉『色』瞬間『陰』雲密佈,只覺得這一切都是楚良嬈害的。偏偏始作俑者跟沒事人一般翩然離開,生生把她氣成了內傷。
搶了她的風頭,又來搶她的客人!這寧安郡主恁得可惡!
一旁的丫鬟輕聲道:「小姐,要回去麼?」
陳小姐在丫鬟手肘處重重地掐了一把,壓着火說道:「都是你個小蹄子,非要我請她來,要不是你瞎出主意,我犯得着丟這個臉麼?」
吃痛的丫鬟知道自己是被當做了出氣筒,只得忍了痛,淚眼婆娑地認這莫須有的罪名:「奴婢知錯了,小姐息怒。」
「哼!」陳小姐甩袖跺腳,轉身進了船艙。
而這一邊的楚良嬈已吩咐開船返回,渾然沒有多留的意思。
溫挽墨不禁納悶,她還以為郡主是不想跟陳小姐共處,沒料到她居然是真的想回去了。按理說郡主尚未婚配,應該和那陳小姐一般,想在這一次領功的後起之秀中尋個好人家吧。
轉念一想,那陳小姐之所以這樣做,還不是因為悍名在外,搞得京都里有『門』有臉的人家對她敬而遠之。可寧安郡主就不同了,京都里願意的人家不知凡幾,只不過以她的身份,只怕要好好挑上一挑才是。
心裏想了一通,溫挽墨福了福身子道:「謝過郡主替挽墨解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