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顧氏這幅樣子,看起來真是毫無威脅,但楚良嬈卻是不能忘記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再看楚朝陽的神情,她便料定顧氏這次的苦『肉』計奏效了,而她又回到了提心弔膽的日子。
眼瞧着兒子孫『女』回來半天了,都不來問候自己一聲,老夫人便很是心酸地腹誹起來:自己起『床』到現在連口水都沒進,這做晚輩的也不知道來看看。顧氏是病了,可鐘太醫不都看過說沒事了麼,真是有了媳『婦』就沒了娘!
瞧老夫人生悶氣,四個丫鬟卻是沒一個敢開口勸的,而邱媽媽又去了顧氏那邊照應,一時間房裏的氣氛不妙到了極點。
好在邱媽媽惦記着老夫人,跟楚朝陽說了老夫人沒用早膳的事,楚朝陽聽了微微蹙眉,派了丁二去問候老夫人。雖只是讓人帶話,但好歹也有了個台階下,幾個丫鬟見機行事,你一言我一語地合着勸老夫人用了膳,這才算是了了事。
丁二看幾個丫鬟小心翼翼的樣子,不禁心中起疑,同楚朝陽回話的時特意提了一提。
楚朝陽知道丁二這麼說絕非偶然,便走到一旁,跟丁二說了幾句。
丁二低聲說道:「王爺,今兒老夫人確是氣『性』大了些,小的覺得這裏面怕是有人說了不該說的話。」
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有幾分心神不寧的邱媽媽一眼,楚朝陽說道:「我知道。」
歪在『床』上假寐的顧氏半天都聽不到楚朝陽的聲音,當下也不裝睡了,瞪大眼睛狀若癲狂地喊道:「王爺!王爺!」
「母親,父親就來了。」楚良嬈輕聲說道。
顧氏恍若未聞,依然喊着楚朝陽,楚朝陽索『性』止住話題,走了進來安慰顧氏。
見顧氏平靜下來,楚朝陽便讓楚良嬈回去歇息,這裏有他,不用她這個做『女』兒的服『侍』。
聽了這話,顧氏滿心不樂意,自己一天不去給老夫人請安,老夫人都要擺出婆婆的譜。如今她這個做母親的病了,做『女』兒的理應在『床』前『侍』疾,楚朝陽卻這般當着她的面放走了楚良嬈,她哪裏肯願。
想着,她掙扎着坐起身來,靠在秋月墊的高高的大迎枕上喘着粗氣:「妾身無事,王爺不必擔心妾身,妾身知曉王爺事多,不敢耽擱。」說着便在『床』前鞠了下身子,算是行了禮,又雙眼明亮地看向楚良嬈,「我這個做母親的許久不見阿嬈,難得能說說話,王爺就讓阿嬈多陪陪妾身吧。」
瞧瞧,這就是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
楚良嬈面上『露』出乖巧體貼的笑容,說道:「母親病着,『女』兒不敢打擾母親靜養。」
「什麼話非得今天說不行?」楚朝陽嚴肅道,「你且放寬心養着,把身體養好了比什麼都重要。」
聞言,顧氏噙着淚,感『激』地說道:「勞王爺惦記,妾身一定好好養着。妾身病了這段時間,勞煩母親管家,讓母親費神了,王爺您一定要代妾身跟母親道一句謝才是。」
這哪裏是道謝,分明是要權。楚良嬈微微撇嘴,病還沒好便惦記起管家了,她真不知道該稱讚自己這位後媽堅強還是無聊了。
「這事我會跟母親說的。」楚朝陽許諾過,便扶着顧氏躺下,神態說不出的溫柔。
顧氏目光流戀地看着楚朝陽的眼,哽咽地說道:「王爺,妾身何德何能,能得王爺照顧」用帕子沾了淚,她接着道,「以前都是妾身的不是,日後斷斷不會了。」
一旁看戲的楚良嬈默默加上「才怪」二字,心裏暗忖:你要以後不耍心眼,太陽就從西邊出來了,這才半日的功夫,就把為難自己,索要權務都做了,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
楚朝陽顯然也是不信,只轉了話題要顧氏好好休息,又叮囑秋月和丁二多加注意。
看他的吩咐,似要把丁二留在自己這裏,顧氏想到那一夜丁二的手段,不禁頭皮發麻,忙道:「王爺,妾身有林媽媽和秋月、冬雪,您便放心吧。丁二是您身邊得力的助手,妾身豈能橫刀奪愛?」
這一番言辭,端的是體貼大方,再配上淚光點點,便是楚良嬈都想給她發小金人了。什麼叫演技,什麼叫職業,這才是未來之星,毫無做作的痕跡。若不是自己多個心眼,只怕早被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