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王妃是真想拿這件事作法,狠狠責罰辛念,將她的體面踩進地心,叫她永世不得翻身,更不能成為廖氏的威脅。
然而一則顧忌兒子厲害;二則,她上面還有一位太妃呢。
上次壽辰的時候,太妃就公然表現出對六仔丫丫的喜愛,想踩他們娘親,哪怕貴為王妃,也總得有個理由,不能無故處罰,這端親王府,還沒到她一手遮天的地步。
此時見陳婆子支支吾吾說不出個緣由,廖王妃又是失望又是惱怒,厲聲道:「今天我在這裏,有什麼話不能說?這樣遮遮掩掩。」
陳婆子也知這樣下去不行,索性橫下一條心,小聲道:「姨娘從前住在清涼閣,離着後院有些遠,想來是有些人背地裏議論,可可那不是我啊,我可沒說過姨娘壞話,只怕姨娘是把對其他人的怨氣,都撒在了我們身上,例如花園裏的黃婆子,她就曾得罪過姨娘,後來讓世子爺攆去馬棚當差,可是王妃明鑑啊,我們當真是被牽連的。」
「嗨!我道是什麼私怨,原來就是說幾句壞話啊。」鳳姨娘一甩帕子:「為這麼點事就這樣折騰人,辛妹妹也太興師動眾了些。」
「就是,說起來,除了王妃娘娘德高望重,咱們幾個誰沒被背後議論過?都這樣計較,日子不用過了。」
「可不是嘛,就是奶奶,管着偌大一個王府,只怕背後都被嘴過不知多少,奶奶也沒這樣大動干戈啊。」
幾個姨娘你一言我一語,廖氏心中舒暢了些,看向廖王妃,只見她沉聲道:「辛氏,你還有何話說?」
有何話說有何話說?您是就只會這一句嗎?合着只想往我頭上扣鍋唄?呵呵!門兒都沒有。
辛念心中篤定,面上淡淡道:「說是因為幾個奴才背地裏議論我,我便挾私報復,這話我可不認。我明明是接了世子爺的委託,認真辦差,要給這些不負責任的奴才一個警醒,讓她們以後用心辦事。日月可鑑,我並無任何私心,更別提私怨。」
辛念首先將鍋甩了出去,接下來又徐徐道:「其次,我聽幾位姨娘的意思,好像奴才們背後說主子壞話,竟是天經地義,再正常不過的事。若追究了,便是主子不能容人,小肚雞腸。恕我才疏學淺,我只聽說過,多少事端都是從口舌紛爭中來,這舌頭用處可大,挑撥離間惡語傷人無所不能,甚至殺人不用刀。因此各府里都嚴禁搬弄口舌是非,一旦發現,必不輕饒,原來咱們府里竟不是這樣的嗎?」
一句話問得眾人大眼瞪小眼,連廖王妃都啞口無言。
辛念哂笑一聲,接着道:「奴才們做事疏忽,出了大紕漏,險些害死主母,在院子裏跪一會兒,便說什麼活不下去,嚷嚷着要王妃娘娘給她們做主,合着我罰她們,竟是個過錯。倒是幾位姨娘寬宏,說什麼惡奴欺主是天經地義,奶奶都不計較的。王妃娘娘,請問咱們府里,是這樣的規矩嗎?」
廖王妃:
辛念挺直了背脊站在那裏,繼續淡定道:「若說是這樣規矩,那倒的確是我不懂事了,這就放她們離開,等世子爺回來,我當面請罪,這差事我可辦不了了,也不能為我壞了府里規矩啊」
廖王妃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忽地狠狠一拍桌子,厲聲道:「你休要在這裏巧舌如簧煽風點火,什麼時候說過府里是這樣規矩?分明是你小題大做,抓住人言語裏一點漏洞,便不依不饒,你剛才說挑撥離間,我看挑撥離間的人分明是你,你還想血口噴人?」
辛念心頭一緊,不動聲色退了兩步,垂下眼道:「王妃娘娘,凡事大不過一個理字,您說我小題大做,可我若能證實這些奴才早已無法無天,又如何說?」
剛才還不依不饒,這會兒卻又輕輕巧巧轉了話題,廖王妃被激得心口不住起伏,卻又不知不覺就入了辛念的套兒,咬牙道:「無法無天?你須得拿出證據來證明才行,不然空口白牙,叫人如何信你?」
「好。」
辛念耳聽八方,早前就聽到院外腳步聲,這會兒等的就是這句話,當下便轉過身高聲道:「杏花,你可將人都帶來了?」
「是,姨娘。」
杏花從院門外走進來,先給王妃等人行禮,然後垂頭沉聲道:「奴婢按照姨娘的吩咐,帶人搜了這些人的住處,東西都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