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啊,不是說還有兩個活口嗎?」
「那兩個活口是故意留下來的,他們只是馬夫,身份低微,根本沒有上桌的資格,悍匪們攻擊後,立刻有人將車夫馬夫這些身份低下的打暈,最後將其他人殺掉,獨留兩個昏迷的踢進斜坡下的灌木草叢,這兩人還以為自己是昏倒後滾落下去,才僥倖留得性命,哪知那些悍匪只是留着他們混淆視聽。」
「我的天啊!」
「簡直膽大包天喪心病狂!」
「太可怕了!」
「阿彌陀佛!」
一屋子多是女眷,聽完顧長亭講述,紛紛發出感嘆。議論了一陣子,廖氏便含笑問道:「既做得這樣滴水不漏,怎麼還讓王爺給察覺了?」
顧長亭還沒說話,就聽老太妃淡淡道:「有道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瞞得過別人,還能瞞得過我孫子?不是知道他聰明絕頂,皇上就會派他做欽差了?」
說到這裏,老太妃似是不經意般瞥了廖氏一眼,感嘆道:「這世上人啊,多是自作聰明之輩,以為自己能瞞天過海,其實不過是作繭自縛罷了。」
廖氏心裏「咯噔」一下,有心要回嘴,奈何心裏發虛,只能拿起茶杯,假裝喝茶掩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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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一天,都早些睡吧,春雨你罷了,你也去吧,晚上看着六仔丫丫一些,別讓他們蹬被子。」
「是。」
春雨答應一聲,轉身離去。這裏杏花和荔枝說了一會兒話,也離開了,只剩下荔枝,仿佛揣着什麼心事,不住在門口張望。
辛念對着鏡子卸了釵環首飾,換了一身細棉的中衣,因起身端詳一下,自嘲笑道:」我似乎又胖了些,這衣服有點緊了。「
「哪裏緊?恰是這樣才襯得姨娘身段窈窕,您從前是太瘦了,如今豐腴一些,更增韻味風情呢。」
「真會說話。」辛念瞥了荔枝一眼,見她倚着門框,不由納悶道:「你這還等什麼呢?都戌時末了,還不趕緊熄燈睡覺。」
荔枝到底又抻着脖子往門外看了幾眼,面上有些失落,喃喃道:「奴婢等王爺呢,他今兒回來第一天,本以為會來姨娘這兒。」
「你這丫頭,是不是失心瘋了?還是你把我當成了姐姐?你也知道王爺回來第一天,他吃錯藥了來我這兒?本來寵妾滅妻的議論就紛紛揚揚,這要來了,還不立刻坐實了?對他有什麼好處?」
「王爺就不是在乎這些的人。」
荔枝到底死心了,走回來一一將燭火吹熄,一邊嘟囔道:「這麼多年了,他外出回府,從沒有說第一晚要在正房那裏過夜,都是率性而為的。」
辛念一怔,旋即淡淡道:「那也要有個度,只是這樣說來,姐姐的日子實在是太苦了,唉!顧長亭這個混蛋。」
「不能這樣說王爺,王妃已經很感激了,王爺對王妃,是真的沒有夫妻之情,只是當日長輩們安排的婚姻,不能不遵從罷了。」
荔枝說完,吹熄最後一盞燭火,窗外月光立刻將屋裏每個角落填滿,雖朦朦朧朧的,卻是清輝一片。
「今晚月色真好。」
辛念抬手揮了揮,接着對荔枝道:「你怎麼和姐姐一樣,既然沒有夫妻之情,你們還要為他說話。我卻是最清楚顧長亭的,他那個人啊,看着體貼溫柔,其實無心無情」
不等說完,上一世里那句「賊子爾敢」似乎又在耳邊響起,辛念怔住,這話便沒再說下去。
「我倒不這麼覺着,雖然人都說王爺殺伐決斷,狠辣無情,但他對親人真的很好,連我們王妃,他再怎麼無情,也沒失了尊重,對奶奶和幾位姨娘也足夠體貼,男人做到這份兒上,已經是萬里挑一了。」
「傻丫頭,你不懂,似他這樣多情,其實也是另一種無情,看似把每個人都放在心上,其實心裏空空蕩蕩,沒有一個人。」
荔枝「哈」的一笑:「姨娘這形容倒是新穎有趣,細想還挺有道理,倒叫我想起王妃從前總說的那句詩,叫什麼來着?好像是什麼多情又似總無情?反正就這個意思。「
「多情卻似總無情,
第一百二十七章:王爺無奈是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