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你抑鬱寡歡孤獨終老,而他們卻坐享榮華富貴家庭和睦呢?」
是啊,憑什麼呢?
她對侯正浩這個生父並無任何感情,只是因為在乎扶笙香,覺得她在這件事情上受了委屈,所以她要替母親討回這個公道。
所以在看到侯正浩落寞的那一刻,扶軟並沒多大的快感。
只覺得遺憾。
遺憾沒能讓母親看到這一幕。
可惜,她看不到了。
地面的濕冷,讓她的膝蓋有些難受,可她依舊跪着。
「媽,我好想你啊。」
這是自扶笙香去世後,扶軟第一次說出這句話。
耳畔的風,似在回應。
也不知過了多久,扶軟似乎聽到了陣陣腳步聲。
她遲疑着。
「就在這邊,我早上看着她往這邊來的。」
是張翠芬的聲音。
扶軟試着起身,卻因為跪得太久,膝蓋有些用不上力,又重重的跌了回去。
腳步聲已近,扶軟看見了來人。
是個她意料之外的人。
來人是陸瑾時,陸硯臣的父親。
「我就說她在這吧。」張翠芬看到扶軟後,立即跟身側的陸瑾時說道。
「謝謝。」陸瑾時從錢夾里取出一疊錢遞給張翠芬。
張翠芬嘴上客套着,手卻不由自主的接了過去,「這怎麼好意思呢。」
「應該的。」
「那就謝謝老闆了。」張翠芬半推半就的收下了那些錢,「那什麼,你們聊,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等她走了之後,陸瑾時才看向扶軟。
停頓幾秒後,又把視線落在了她身後的墓碑上。
看見墓碑上的名字,陸瑾時眉頭微不可見的蹙了蹙,「扶軟,我們談談吧。」
「好。」扶軟沒有迴避。
既然陸瑾時都能找到這裏來,就說明他勢在必得。
而且自己也沒有迴避的必要。
她生性如此,處事不驚,遇事不亂。
這也是扶笙香教導她的為人之道。
出於禮貌,路徑是還是親自去給扶笙香上了一炷香。
他做這一切的時候,扶軟就安靜的候在一旁。
等他祭奠完,扶軟才溫聲開口,「我們去那邊談吧。」
直覺告訴她,陸瑾時找她談的,應該不是什麼好事。
她不想讓扶笙香聽見。
陸瑾時點了頭,走向了扶軟指的方向。
那邊有一小片平地,是村民們干農活時休憩的地方。
陸瑾時背着手打量着這裏,「這裏安靜,風水也不錯,適合她。」
扶軟並沒聽懂他這話的意思,也沒問,而是直接說道,「爸,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陸瑾時這才看向她,眉頭蹙緊了幾分,說,「你應該也猜到了吧,我為了什麼事來。」
扶軟沉默着。
「我知道我的這個要求很過分,但我希望你能為我考慮考慮,做父母的,哪個不是為了自己的孩子呢?」陸瑾時嘆息着道,「你們,真的不合適。」
扶軟垂在身側的手微微動了動,依舊沒說話。
「當然,你很好,但你們不合適。」陸瑾時有道,「你也知道我們陸家的家庭有多複雜,現在他爺爺還在,家裏還勉強能維持表面的和平,老大那邊已經在商場有着自己的立足之地,我可以不用操心,但硯臣呢?」
「他沒有靠山,也沒有能力,若是他爺爺走了,他的結果是什麼你想過嗎?」陸瑾時語氣都凝重了幾分,「他能不能活着都是個問題!」
扶軟的心情也跟着沉重起來。
在陸家這段時間,她多少也看清楚了一些。
以孫雪薇母子那性子,斷不可能給陸硯臣留什麼活路。
更何況之前陸硯臣還因為她,把陸州臣打了個半死。
這個仇,陸州臣必然記着。
「我這話說得可能嚴重了些,但我的出發點肯定是為了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