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不想拿這筆錢,他是害怕這裏邊有事兒啊。說白了,現在這個世界,等級森嚴,砍腦袋跟砍瓜似的,遠比前生要兇險的多。
這可不是一點小錢錢啊,萬一人家說他是偷的可怎麼辦,別看這小子長的人模狗樣的,他活了兩輩子了,人心到底有多壞,他很清楚。
「可這是為什麼呢?」那少年瞬間苦了臉:「這錢是我的,我願意給你,你為什麼不要呢?」
「可這手是我的,我不願意要,你管得着嗎?」韓春攤開雙手,一副很無奈的表情。
「可,可,可我為什麼要平白的受閣下的恩惠呢?」少年着急的說:「所以這錢還是請閣下收下。」
「請閣下不要在威逼於我,俗話說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我要威逼你,你願意嗎?不要仗勢欺人好不好?」
「我,我,我仗勢欺人了,我——」那少年好懸沒氣死,打開摺扇,啪啪的扇着胸膛,忽然摺扇一停,生氣的說:「那閣下,無故施恩於我,讓我良心不安,又是何道理,請務必給我一個交代?」
「這個交代嘛,我自然是有我的道理,豈不知古語有云,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不義之財不可取,我是靠做工賺錢的,又不是靠撿錢謀生,這就是我的道,所以請你不要在逼迫我了好不好,我現在要走了。」
「不行,你不能走,這錢你必須得拿着。」
「我就不要。」
「你不要就不行。」
「你欺人太甚——」
「我就欺負你怎麼啦,是你逼我的,我本來是個斯文人,你非要逼我動粗,這事兒我就跟你沒完——」
「君子坦蕩蕩,我要收了你的錢,豈非成了圖謀小利的小人,你,你你,你心腸歹毒,陷我於不義,我現在就走——」
「你走的了嘛,哈哈。」那少年突然笑了起來,原來他用手搭上了韓春的手腕兒,而韓春很奇怪的邁出去一條腿後,卻無論如何也落不下去,好像全身灌滿了水銀,被塑形了一般,定在原地。
「原來你是武道高手——」韓春心想,這小子實在太奇怪了,簡直就是個精神病啊,這麼一大筆錢,自己不要,他還非得給,這裏面肯定是有陰謀的啊。他越是這樣,自己就越是不能要,打死都不要。
「你打死我吧,打死我我也不要,死有重於泰山,輕於鴻毛,三軍可多帥,匹夫不可奪其志,雖天下人吾往矣。」他現在就是順嘴胡謅,能裝多大就裝多大。
反正不管怎麼說,在社會上行走,實話是絕對不能說的,明明是害怕不敢收,也必須把自己說的正氣凜然,無比高大上。
韓春甚至進入了一種,自己好像就是一名孤傲的腐儒的境界,而且入戲還挺深,這種感覺還挺好。
「王——公子,快住手啊!」
可誰知這時候,事情突然發生了轉折,剛剛那個黑瘦孤傲的老者,不知道為什麼,激動地哆嗦起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突然半身不遂了呢。
「於先生,您,您怎麼啦?」那孩子嚇了一跳,趕緊鬆開了韓春的手:「你別走,咱倆的事兒還沒完呢。」
老人家趕緊搶上一步,給韓春唱了歌肥喏:「小先生,老朽,老朽,請問您一句,請先生一定要說實話呀,求求您了——」
韓春眨巴了半天眼睛:「你倒是問啊?」
「哦哦哦,我忘了。」老頭子擦了擦額頭上細密的汗珠,急切的問道:「小先生,請問,請問您剛才所說的那些君子之言,出自何種經典?」
「呃!」韓春傻了,他知道凡是君子之談,始作俑者都是孔老夫子,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啊。
這老頭不會是文盲吧。
「論語,四書五經怎麼了吧?」韓春一臉的茫然。
「論,論——」老頭子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激動起來,要不是少年扶着他,估計也就厥過去了。
「小先生,你真的懂得失傳了三千年的經典,這可不是開玩笑的,這這這,這是——」這次,連那個少年也嚇了一大跳。
「哎,今天出門沒看黃曆,遇上兩個精神病,我真沒時間跟你倆玩了,我看這老頭啊沒啥事兒,我就先走了啊,你們記着啊,君子不立
第7章 第七章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