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時分,津棠路的盡頭,一棟小樓掩映在繁花綠茵之中。
楓白將車停靠在路邊的一處郵筒旁,打開車門從車上走了下來。行經入口處時,見山科技的牌子就懸掛在門牆的左側,她低吟了一遍這個名字,抬步走了進去。
楓白的手收在外套的口袋裏,手上緊張地捏着一張卡,卡里有兩千萬。雖然不怎麼擅長投資,但是她對陸嶠舟的能力很有認知,今天這樣鬼鬼祟祟,又詭計多端,就是來做一件很有眼光而且穩賺不賠的買賣。
她一邊留意着四周的格局,一邊思索着應該怎麼措辭,才能讓陸嶠舟把這些錢收下。
「陸楓白!」
這聲音多耳熟,楓白回過頭去,就見到陸嶠舟倚靠在一處門柱旁,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我還以為是我看錯了人,你來這裏做什麼?」
楓白也笑起來,走到他面前,「聽說今天開業,專程過來道賀的。」
陸嶠舟唇角微微上揚,「可我看你兩手空空,只是嘴上說說麼?」
「能給未來的競爭對手上門道賀,我已經很心胸開闊了。」
陸嶠舟深以為然地點點頭,「照着行規,一般是要悄悄掐死在搖籃里。」
「這倒不至於。」她走近了一點說道,「我畢竟心慈手軟,今天甚至帶了點薄禮,希望你笑納。」
話畢,楓白拿出了口袋裏的卡,朝陸嶠舟遞了過去。
「這是什麼?」
「裏面有一點現金,你應該用的上。」
「我考慮一下。」
陸嶠舟沒有接過她的卡,而是轉身往走廊的另一側走去,楓白立即追了上去,「陸總,你還要考慮什麼呢,虧了算我的,贏了我也分文不要。」
「你做慈善啊?」陸嶠舟終於停下腳步。
「放長線,釣大魚,現在不入場,以後進不來。」
他被她的話逗笑了,「我不和你談,明天你讓里時的法務來一趟。」
「如果是我的法務來,那就不是兩千萬的事情了。」楓白在他耳邊絮絮叨叨地說着,「我可能會投個兩億。」
陸嶠舟收了她的卡,有些難以置信,「卡里就兩千萬?」
「我這些年從里時拿的工資就這麼多了,你以為有多少?」
這個薪資標準還是他制定的,現在反而嫌棄她囊中羞澀,真想揍一頓解解氣。
他將卡收進了口袋,「兩千萬,也夠了。」
「那明天還讓法務來嗎?」
「憑我們之間的私人交情,還要法務做什麼?」
陸嶠舟變臉如此快,一時間,楓白有種這錢會一去無回的錯覺。
一路走着,沒過一會兒,陸嶠舟停下來不再往前,楓白跟着他,轉進到了一間辦公室里。
應該是時間倉促,這裏沒有被精緻地佈置起來,與他在里時的辦公室相比,顯得就有些簡陋。
「咖啡可以嗎?」
楓白點點頭,走到窗下的沙發,剛準備坐下來休息一會兒,包里的手機就響了。
她走到百葉窗窗下,一接起電話,一道溫柔的女聲就傳入耳畔,「楓白,我上周就回國了,只是一回來就很忙,抽不出時間見你。」
「要不要約個時間見面,我也想你了。」
日光穿過透拉開的百葉窗,打在她的臉上,陸嶠舟輕輕晃動着杯中的咖啡,轉過身,目光停留在她那打電話的背影上。
「我要結婚了,你一定要來。」溫染在電話里說道。
「我都不知道你有男朋友了,你竟然就告訴我你要結婚!」
「說來話長,你和雲致婚禮的還是下個月底嗎?」
「之前確實是計劃下個月底辦婚禮的。」
其實楓白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溫染的問題,還要不要和雲致結婚,連她自己也沒有答案。
從雲城回來以後,她的心態好像發生了一些朦朦朧朧的變化,雲致的忽冷忽熱不再能時刻地牽動着她的情緒,反而是陸嶠舟,她開始變得敏感,開始在意起他的一舉一動。
「我們的婚禮要是能同一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