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至才下車,還沒回家,又要去瓜棚。
江寒惦記着和她的二人時光,跟在她身後,「我和你一起。」
盛夏至現在最不想看見他。
她決定捋清楚自己在江寒身上撒的謊,想找個兩人都能接受的方案,告訴他實情。
她對江寒說:「你去小食堂玩吧,我想一個人待着。」
江寒不高興了,「你也太冷漠了,都不肯編個理由敷衍我。」
「敷衍你,敷衍你。」
盛夏至心不在焉地敷衍完,背着手,唉聲嘆氣走了。
「怎麼回事,瓜又出問題了?」江寒小聲罵道:「也不知道是哪個缺德鬼,把我們小夏博士的瓜搞丟了。」
今天小食堂人不少,大家邊聊天邊幫劉女士備菜。正秋嬸也在。
她看見江寒,主動和他道謝,「你楊叔就是閒着沒事,每天亂逛。給你和小夏添麻煩了,還特意把他送回來。」
「沒事,順路。」江寒把正秋嬸拉到一旁,小聲說,「嬸子,小夏那裏暫時不缺人,所以——」
正秋嬸似乎早就預料到這個答案:「沒事,我還想和你說,小夏那裏都是高科技,我搞也不明白,就不去添亂了。」
她說這話時臉上是笑的,看起來卻有些難過。
看楊叔的樣子,他們家並不缺錢。江寒不懂她為什麼難過。
這個問題註定是無解。
盛夏至更不懂這種事,為了正秋嬸的自尊,他也不可能去問別人。
江寒本以為自己永遠不會知道答案,沒想到,下午答案就到了。
下午,江寒照舊牽着趙寶莉四處轉悠。
村里修了水泥地,馬在水泥路上走多了對骨骼不好,一人一馬便挑了小路溜達。江寒本想帶它去海邊,順便和盛夏至玩一會,沒想到路過大路時,聽見有人爭吵。
他尋聲找去,竟是正秋嬸和楊叔在院子裏吵架。
江寒有些不安,問旁邊相熟的阿婆,「他們吵得很兇,我們不管嗎?」
阿婆擺擺手,「習慣就好。正秋爸就那德行,讓正秋媽鬧一鬧吧,不然會憋出毛病的。」
江寒才想和阿婆打聽內幕,他平時積累的好人緣就派上用場,阿婆絮絮叨叨說起楊叔的過往。
楊叔年輕時跑長途的,天南海北認識些人,稱兄道弟地混了好多年。前幾年,有個人說有內幕消息,拉他一起買股票,他小賺一筆,自此沉迷進去。
雖然之後再買的都賠了,他還不服氣,前幾年炒基金,最近又學人炒外匯,賺得少,賠得多,他卻不肯放棄,始終堅信自己是投資界奇才,被埋沒的巴菲特。
「一看就是又賠了,正秋媽生氣呢。」阿婆不能理解這種行為,「又不是窮得揭不開鍋,淨想着天上掉餡餅。」
正秋嬸需要錢嗎?江寒想,還是不想和楊叔呆在一起?
傍晚天氣涼了下來,他牽着馬,溜達到瓜棚,盛夏至又坐在門邊敲筆記本。
她旁邊多了兩個小孩,一個是球球,另一個沒見過。兩人也席地而坐,玩着面前的泥巴。
江寒總算明白,木雕旁的泥巴是怎麼來的。
原來是這倆小孩想捏一個奧特曼。
面前的光暗了,盛夏至抬起頭,先看見趙寶莉的大腦袋,江寒站在趙寶莉旁,沖她揚了揚下巴。
他還沒說話,盛夏至已經明白他的意思,為他介紹:
「這是小米,神婆奶奶的孫子。他媽媽這周出差,爸爸白天要帶老人家去醫院複查,沒時間照顧他,把他送回來呆一天。」
她又對小米說:「米米崽,這是小江哥哥,你的小雞崽是他幫你餵的哦。」
小米是個很漂亮的小男孩,六七歲的樣子,眼睛大大的,像泡泡瑪特的公仔小人。他站起來,一本正經地對江寒道謝:「謝謝哥哥幫我照顧小雞。」
江寒哥哥的心立刻軟了,才想抱抱他,又聽他問:「小夏姑奶奶,這個哥哥就是那個腦子有問題的哥哥嗎。」
熊孩子。江寒沉默地看着盛夏至,安靜地譴責她。
盛夏至快冤枉死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