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至許久沒有說話,只是定定看着江寒。
江寒以為惹她不高興了,趕緊解釋:「我是提個建議,不是對你說教。如果你有別的解決辦法,就照你的想法做。
你不用把我的話當回事,畢竟我腦子還沒恢復,哈哈。」
「你這個男人,有點危險。」盛夏至看着他,「我之前,遇到問題一定會解決。就算偶爾逃避,也是心存愧疚。
剛才我才意識到,認識你以後,我每次逃避都逃得理直氣壯,一點不內疚。」
「嚇我一跳,還以為你生氣了。」江寒攬着她的肩膀:「恭喜小夏博士,進一步認識生活的本質。
生活又不是做實驗,哪那麼多非黑即白。大家都是湊合着過日子,能糊弄就糊弄過去唄。」
他有些得意地說:「你的感覺沒錯,我是危險。我這人啊,就是太有魅力了。我的魅力像沼澤一樣。怎麼樣,是不是陷進來啦?」
「好熱。」盛夏至抱怨着,卻沒有推開他。
江寒更得意了,忍不住攀比:「我和那個馬蒂尼,除了我沒有跑車,也不是富二代,其他方面,我是不是比他好。」
為了涼快,盛夏至今天也穿坦克背心。江寒的手搭在她肩膀上,他的手指輕輕貼着她的皮膚。盛夏至明顯感覺到,他手指上多了層薄繭。
她又想起初遇時他的樣子。
他那時和馬蒂尼一樣,直率得近乎莽撞,帶着被全天下寵愛着的氣場。現在這人卻整天和老頭老太太混在一起,有處理不完的雞毛蒜皮。
——盛夏至被自己的想法嚇一跳,本能甩了江寒一巴掌:「什麼玩意,我竟然同情你!」
做家務怎麼了,他這麼大個人,難道在家裏白吃白住,什麼也不干!
她力氣不大,江寒撓撓被打的胳膊,「怎麼了,有蚊子嗎?」
「你真是危險。」盛夏至心有餘悸,「你這百草枯一樣的男人。」
「什麼意思,誇我殺傷力太大嗎?」江寒問盛夏至,「所以,我比馬蒂尼好,對吧。」
盛夏至只認識兩個富二代,比較之下,當然是淳樸小伙江九夏更討人喜歡。
她誇獎說:「你當然比他好,馬保羅憑什麼和你比。」
「額,他叫馬蒂尼。」
江寒突然收起玩鬧的心思,認真說:
「我之前,經常做夢。我夢見自己開跑車,住大別墅。晚上在會所澆香檳玩鬧,每瓶酒的價格至少五位數。
可我醒來後,回應我的只有安靜的村子和風。
一開始我真的很失落,甚至有種莫名的仇恨。我一開始不知道自己恨誰,後來我明白了,我痛恨自己,因為我沒過上夢裏的生活。」
盛夏至很清楚,那不是夢,那是他真正的生活。
她有些心虛,總覺得江寒藉機罵她。
江寒又說:「盛夏至,你不要羨慕殷扎吉。
馬保羅有跑車,我也會有的。殷扎吉有開跑車的男朋友,你也會有的。」
盛夏至一愣,隱約覺得江寒在暗示什麼。
她好像懂了,可他說得不清不楚,她又覺得是自己胡思亂想。
「我,我不喜歡跑車,我坐跑車會暈車。我不羨慕吉吉,吉吉很不容易的——」
她有些慌亂,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在胡言亂語中,她漸漸理清思路,強調說:「馬保羅不是吉吉男朋友。」
說完,她期待地看着江寒。她想,這種時候,江寒應該繼續說些什麼才對。
她在空氣里聞到一絲甜味,她才可能要下雪。
可她註定會失望,畢竟現在七月份,不可能下雪。
江寒也沒有繼續『男朋友』的話題。
他只是「哦」了一聲,催促說:「回家吧。」
盛夏至停下腳步,和他確認:「只有回家嗎?」
跑車的轟鳴聲讓江寒想起已經模糊的夢,他很不安,衝動之下才對盛夏至說那種話的。
說完,他才想起來:按盛夏至的性格,如果她想要跑車,她會自己買,不會等一個有跑車的男朋友。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