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到夏家安排的別苑內，和夏衛國打了個招呼就坐在院落石凳上。
這個地方處於室外，很空曠，就算附近有人監聽，也不容易聽清。
李拜天一坐下就開口問道：「什麼情況，你弄的我心裏毛毛的。」
江川沏了一壺茶：「你先說說那雲天可曾將妖獸屍體的秘密透露給你？」
李拜天點頭：「說了，說是大部分屍體都被夏家帶走，堆砌在一個叫做【二神】的地方。」
「二神在哪？」
「不知道，估計是城外某座山的名字吧。」
「這個得出去了才知道，到時問問夏衛國，你說我看見的那個胚胎是咋回事？」
李拜天繼續發問，他最關心的還是自己的狀態。
江川很肯定：「是你的幻覺，你先不要反駁我，你先告訴我，這場宴會是為了慶祝夏雪平安歸來舉辦，咱們兩個也是夏雪安排人過來邀請，可這宴會之上，你卻沒看見夏雪，不覺得奇怪嗎？」
李拜天一聽，確實是這麼回事，他本來還想問夏雪在哪來着，但夏霜那女人三番兩次插嘴，搞得他沒心思問。
江川的聲音很低沉：「夏雪其實一直都在宴會上，還和你說過話。」
李拜天皺眉：「這不可能，我觀察過所有人，絕對沒看見夏雪！」
「你當然沒看見，因為你認為那是夏霜！」
「我到現在都不知道夏霜是誰，你從哪知道的這個名字？」
「坐在那涼亭之中的撫琴女子，給咱們喝悟道茶葉的女子，都是夏雪！」
江川說出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事實。
李拜天眼神怪異的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有毛病，我親眼看見那是夏霜，她自己也管自己叫霜兒，那雲天挑釁我時也稱呼她為霜兒仙子，你沒聽見嗎？」
江川：「我聽見的是雪兒，所有人都稱呼她為雪兒姑娘，雪兒仙子。」
「一派胡言，若是夏雪，那為何無一人提及她墜入獸潮之事，為何沒人詢問？」
「若是夏雪，她又怎會試探我，若是夏雪，其他人聽我說夏霜的名字，為何沒有流露出半分異常，夏雪又為何不辯解，那分明是一個蛇蠍心腸的毒婦！」
李拜天感覺很荒謬，他原本以為江川是一個不錯的人，醫術高超，且頭腦清晰，而且還很果斷，結果居然告訴他這種不切實際的事情。
一個大活人在眼前，他怎麼可能看錯？
「獸潮之事，裏面關係到夏家的明爭暗鬥，其中情況尚不明朗，誰敢提及，不是不問，而是不敢問！」
「更何況夏雪作為夏家三小姐，剛平安歸來，那些公子哥為其壓驚還來不及，哪裏敢提及獸潮，喚醒夏雪心中的恐懼？」
「至於你說為何夏雪不辯解，其他人為何不露出異常，那是因為你自始至終就沒喊過夏霜的名字，你可曾記得，你管她叫夏大姐？」
「面對現實吧，李兄，你情況不妙，你把夏雪看作夏霜，其他人呼喚夏雪的名字，落到你耳中也自動變成了夏霜，我甚至都有些懷疑【二神】的真實性，你現在的狀態，或許會有聽錯情報的情況出現。」
江川嘆息道，他覺得李拜天挺不錯的，很投緣，沒想到病入膏肓了。
「你是最近才有幻聽幻視的症狀，我可以大膽推測，此前你沒有異常是因為你待在浩氣城內，【秩序】法則的力量壓制了你的症狀，而你離開浩氣城，前往正一書院後，失去了【秩序】法則對精神力的壓制，你的症狀便逐漸產生了。」
「只不過你只在書院待了短短几日，症狀或許只是稍稍嶄露頭角，而到了旭日城，便徹底發作。」
「此間事了，你不妨試驗一下，看看在浩氣城中，你是否還能幻聽幻視。」
江川的一番話說的李拜天啞口無言。
合理，太合理了，有理有據，邏輯自洽。
他此刻才想起來，自己好像確實沒喊過夏霜的名字，那時嘲諷對方喊的夏大姐，也沒有詢問為何夏雪不在。
一切都在指向他產生幻覺。
但他內心是不信的，也只有他知道是江川的推測出錯了。
他絕不是精神壓力過大，因為他不修煉，他也沒有觀想物，更沒有為了磨鍊意志力而摧殘自己的精神，要說唯一磨鍊精神的方式，恐怕就是煉化骨骼時，用火焰炙烤自己所承受的那種痛苦。
但他堅持住了，能忍下來，遠遠達不到精神崩潰的程度。
這事他沒法往外說，這是他的秘密，和間諜的身份一樣，絕對不能暴露。
李拜天點頭：「我知道了，明日咱們就出城，完成書院的任務就回浩氣城。」
江川鬆了口氣：「那就好，我還真怕你的倔脾氣上來了，很多人都不肯承認自己有病，有句話叫諱疾忌醫，你能坦然接受就是好的開始，回去之後，你辦個vip，我給你做個全身檢查。」
李拜天：「對了，你聽過仙峰寺嗎？」
江川：「不曾，我去的地方也很少，回去問問梅朴過，梅老闆應該知道。」
「」
又閒聊幾句，兩人各自回到屋內。
李拜天坐於床榻，回想着今日發生的一切。
「在江川眼中，今日是夏雪好意招待我，給我悟道茶葉，而我卻不領情，甚至不給其面子，惡語相向。」
「但在我眼中，今日是夏霜在試探我，心思縝密，城府很深，而且還把胎兒拿出來給眾人分食，場面極其血腥。」
「我不覺得這是幻覺，與其說是我出了問題，不如說是所有人都中了幻術，只有我淬鍊過眼睛，看穿虛妄，回歸本真，正如一開始的分析，這座城，有問題！」
李拜天喃喃自語，江川的話說的非常合理，他差點就信了，但唯獨有一點江川說錯了，那就是他的精神壓力一點都不大，他都不修煉，有個屁的壓力。
病因都沒了，症狀自然也不存在。
「我的火眼金睛看出了悟道茶葉的本質，也看穿了今日那夏雪的本質，一定是那個叫夏霜的女人假冒成夏雪，真正的夏雪或許此刻已經被她處理掉了，如此一來，也能合邏輯。」
「嘿嘿，這樣就說通了，我沒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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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嘿嘿，我沒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