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在外面是怎麼說的?怎麼就成了我們退了嬌嬌的婚?
現在外面都傳開了,說我們逼得嬌嬌一個弱女子孤零零回揚州去,你還有意現在就給魏廷相看人家?」
魏赦在曹大人家的酒宴上聽了一肚子的疑惑,回來就趕緊來找妻子問個清楚。
嬌嬌才走了幾日,什麼捕風捉影的流言都傳出來了,簡直不像話。
湛氏今日也去了曹大人家的酒宴,但她比丈夫早些回來,此時正在查閱賬本。
被丈夫一通質問,湛氏收了賬本作勢先嘆一口長氣。
「老爺心疼外甥女我都知道,可老爺怎麼就不心疼心疼您親生的兒子?
廷兒難道就不比嬌嬌在老爺心中的份量更重些?
老爺問我怎麼回事,那我也不瞞老爺。
退婚的事已經成了事實也改變不了,到底是誰退誰的婚有什麼重要?
重要的,是我們家廷兒的名聲,是咱們為家的名聲。」
說到這裏,湛氏停了下來抬頭看着老爺。
她是在看老爺的反應神色也是在讓老爺思考她話里的意思,頓了頓她才接着往下說。
「老爺其實也不用過多的擔心,着急為嬌嬌抱不平。
我並沒有直說是我們退了嬌嬌的婚,也沒有說退婚,別人問起的時候我只是提了一句嬌嬌出門做客的時間不短,想家了才回去。
說來也是那日嬌嬌走的時候被太多人看到,外面才傳出了些閒話。
嬌嬌都走了,她又遠在揚州城,以後再來肯定也是帶着夫家來做客,傳言什麼的對她來說有什麼影響?
等過上個幾個月,等我們廷兒成了家,誰還會記得什麼謠言?
嬌嬌走的時候不就說清楚了麼,她就是到舅舅家來探親,我也是這般對外人說的而已。
至於要給廷兒議親的事,別人隨口提了句我也隨口說了句。
廷兒這個年歲確實也該到成家的時候了,有人提起才是正常。」
湛氏用平淡尋常的語氣說這些話,就像是平常夫妻倆閒下來坐在一起為自己孩子商量無意。
至於別的什麼人,也只是她隨口提起又根本不在意放下的話外人。
魏赦內心裏是覺得對不住外甥女,回來一路心裏也都憋着悶。
但妻子問他到底是外甥女重要還是親兒子重要,還是他們魏家的名聲更重要的時候,他自然明白哪頭輕哪頭重。
妻子說的也有道理,外甥女都走了,留在鄴城的他們才是要面對留言的人。
兒子雖然做了錯事,但兒子的前程更重要,他們魏家的前程更重要。
過了一陣,魏赦告訴湛氏,「等科考之後再提吧,免得再讓廷兒分心。」
叮囑之後他又離開了主院,雖然他接受了妻子的說話,但心裏還是不怎麼好受,暫時他都不想看到妻子。
看着丈夫來去匆匆的背影,湛氏無聲的笑開。
他愛去哪兒就去哪兒吧,這些年她還有什麼不能習慣的?
現在對她來說,兒子的前途比什麼都重要。
他口口聲聲說着為兒子着想,還不是想着讓魏宴去討好阮嬌嬌,當自己不知道他和海棠苑的賤人打的什麼主意嗎?
湛氏為自己順順氣,閉上眼許久之後才又睜開。
那些都不重要,只要他兒子出息了,這個家裏還不是都要看他們母子倆的臉色過活。
城東一處簡陋的小院兒里,是楊淳兒租來棲身的地方。
她身上哪還有銀錢,是當了頭上身上所有首飾才換來的。
住的地方暫時有了,但一日三餐還得想辦法。
她不敢出去多走動,怕被魏府的人發現。
魏夫人可是要人牙子將她賣得遠遠的,再也不能回鄴城。
幸好她遇上了好心人,把她從人牙子手裏救出來又放了她,不然她怕是再也沒有機會再見魏郎。
她問過房東阿婆,可以在附近的人家接繡活兒和漿洗的零活兒做着,好歹能掙些散碎銀子暫時應付。
等她找機會見到魏郎,一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