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兼職做不成了,梁蟬極度鬱悶,打電話向值班經理請了假,拖着疲憊的身軀去衛生間沖澡。
換下來的髒衣服和那個男生的運動外套她暫時沒力氣搓洗,分別放在兩個塑料盆里,用泡沫水浸着,準備睡醒再洗。
宿舍門被人推開,三個室友回來了,其中一個叫林嬌的,拎着一碗打包的粥遞給她:「蔣祈樹托我給你的。」
梁蟬一隻腳踩在床架的扶梯上,頓住了,回頭看她:「誰?」
「蔣祈樹,建築學院的大帥哥。」另一個室友盧明明興奮地湊上前,「我在路上聽人說,他扶着你送到女生宿舍樓下,你們什麼關係啊?」
梁蟬總算反應過來,送她回來的那個男生叫蔣騎樹。
騎在樹上的意思嗎?怎麼會有人叫這麼奇怪的名字?
她回答盧明明的問題:「我們沒關係。」
「那他怎麼會送你回來?我還聽人說,他臨走時喊着明早要來給你送早餐,他不會是在追你吧?」一個宿舍里總有一個八卦欲爆棚的人,盧明明就是。
一直沒說話的肖莉用手肘推了推盧明明,提醒她別亂說。
盧明明努嘴:「我就問問,沒有別的意思。」
梁蟬知道她沒壞心,只是出於好奇,她實話實說:「他和朋友打籃球砸到我了,所以送我回來,送早餐是為了表達歉意。」
得到答案的盧明明瞬間失去往下打聽的興趣:「哦哦,原來是這樣。」
肖莉看她臉色特別差,關心了一句:「你沒事吧?」
「已經看過醫生了。」梁蟬坐在書桌前慢慢吃完一份雞絲蔬菜粥,過半個小時,吃了醫生開的藥,躺到床上睡覺。
手機「叮咚」響了幾聲,將她從睡夢的邊緣拉回來。
她摸到枕邊的手機,收到來自陳小音的消息。
「【圖片】」
「梁蟬梁蟬梁蟬,這張照片上的人是你吧?」
「我記得你有同樣的衣服!」
「天吶,你竟然被我們建築學院的院草蔣祈樹公主抱!」
梁蟬盯着那三個字,為自己先前的揣測感到無語。原來他叫蔣祈樹,不叫蔣騎樹。
點開圖片,是偷拍的角度,蔣祈樹抱起她狂奔的畫面,畫質有些模糊,看不清她的臉。
陳小音緊跟着發來一條:「他們說你被籃球砸暈了,真的假的?」
梁蟬:「真的。」
陳小音:「你還好嗎?」
梁蟬:「在宿舍,準備睡覺。」
陳小音:「那你快去休息吧。」
聊天止於此,陳小音沒打擾她。
*
翌日周六,沒課,梁蟬也沒賴床的習慣,七點不到就起來了,刷牙洗臉下樓,她要趕去一家書店做兼職。昨天那個兼職沒能做成,她心疼死了。
一旦忙起來,她的腦子裏就裝不進別的東西,忘了跟蔣祈樹的約定。
她單肩掛着帆布包,走出宿舍樓,看到坐在單車上的少年,才想起他昨天傍晚離開時撂下的話。
梁蟬腳步急剎,眉心擰了起來,他怎麼來真的啊。
蔣祈樹穿着一整套的白色運動裝,整個人陽光清爽,單腿支地,生怕她看不見,高舉起手臂揮舞。
車把上掛着白色膠袋,裏面裝着冒熱氣的早餐,汽水將袋子內里氤氳得一片朦朧。
梁蟬不得已走向他,板着小臉:「我說了不用給我送早餐。」
「別這樣,昨天確實是我們的不對,沒聽那位醫生姐姐說嗎?道歉要有態度。」蔣祈樹真的很愛笑,笑起來就跟頭頂的艷陽天一樣燦爛,他遞上手裏香氣四溢的早餐,「給。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考慮到你還在生病就買了清淡的。」
梁蟬勉為其難接受:「下不為例。」
「不能啊。」蔣祈樹手握住車把,勁瘦的脊背微彎,偏頭看着她,眼睛亮得灼人,「說好送到你康復為止。」
再說閒話就要遲到了,梁蟬與他擦身而過,快步朝校門口走去。
兩條腿走得再快也快不過騎單車的人,蔣祈樹腳踩踏板一蹬,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