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煦的微風拂過眾人的面龐,粗略估計,眼下聚集在徐知州臨時搭建的高台附近的百姓起碼有數千人。
徐知州的聲音很響,基本上是扯着嗓子喊的,大部份人都能聽到他說了什麼。
然而這一次,放眼望去黑壓壓一片的百姓,只能看到他們的略微低垂的腦袋,卻看不到他們舉起的哪怕一隻手。
人群中,唯有靠近徐知州近前,一柄粗糙的木劍高高舉起,木劍的主人一臉錯愕的左右張望,他視線所及之人,紛紛別過頭去。
有些不敢置信的他,竟然一手扶着高台,一手舉着劍想要爬上高台去看一看。
負責維持秩序的官兵想要阻攔他,卻是被徐知州使眼色放他爬了上來。
爬上了高台的木劍少年,極目遠眺,他想從長街的盡頭,找到一個與他一般,替李先生舉起手來的人。
然而,事與願違的是,並沒有!
看着少年備受打擊的樣子,徐知州衝着底下眾人說道:「好了,大家都散了,回家吃飯的吃飯,早點上炕頭休息。」
嘩!
也許是少年的目光太過炙熱,以至於底下被他看到的那些人,臉上火辣辣的灼痛。
一聽到知州大人說讓大家走,大家都是忙不迭的轉過身,推搡着想要快些離開那少年視線可及位置。
木劍少年望着眾人離去的背影,神情落寞的他不由得低聲呢喃:「怎麼會這樣呢?」
徐知州拍了拍他的後背,笑道:「小年輕,看明白了嗎?你面對的只是一郡數千人離去的背影李先生要面對的是整個大夏何止萬萬人的背影」
「現在,你還覺得他應該留下來,看一看天下人是如何唾棄他的身份的嗎?」
啪嗒!
一滴淚花自垂落的木劍上炸開,木劍少年咬着牙回應道:「他們不該那麼做!」
「人吶,為自己而活這江湖水深着呢,今天本官給你上了一課。」
說到這,徐知州附下身,在木劍少年的耳畔低聲道:「他日,我希望你也能給我上一課。」
再度拍了拍木劍少年的後背,徐知州戴正了那沉重的烏紗,對着左右說道:「拆台子,回衙門!今日死了兩條狗,本官請弟兄們喝酒吃肉!」
「好!」
一眾官兵齊聲喝彩。
木劍少年不知怎麼就走下了臨時搭建的高台,看着官兵們熟練的將其拆卸掉後,又是跟上了徐知州一點點遠去。
木劍少年緊了緊拳頭,握着木劍的手發出一陣嘎吱聲:「多謝徐知州,來日我定還您一課。」
.
三清山!
王玄機擺出一副紈絝的模樣,對着三宗弟子吆喝道:「哎,我大哥就是這個脾氣,誰惹了他,他一定要弄死誰。」
「上一次就有一個不長眼的,衝撞了他家三弟也就是我,我大哥二話沒說,一刀就給人家劈了」
雖說李青山是欺天誑地,但是到道門上弟子一輩的還是對他頗有好感的。
畢竟三清秘境一行,李青山這個亂入的外人,可以說是一路帶着他們通關,也是救了他們的命。
這種恩情,大家不會掛在嘴上,但也會記在心裏。
起碼在知道李青山真實身份後不落下石,還能出言打幾句抱不平。
另外,王玄機一直自稱為李青山的三弟,如今這李青山成為了當世第一個屠滅一品之人,那眾人對這位王道子的亦然是更加的恭敬。
開玩笑,能弄死一品的人,你別管他是不是的借力了,在場的誰敢招惹?
就是三位大長老都不配!
唯有乾掌門有資格與其扳扳手腕!
嗡!
一方八卦陣陡然浮現於三清山主峰之上,乾玄天的身形一步跨出,落到了王玄機的身前。
嚇了一跳的王玄機不由得後退了一步。
乾玄天盯着他看了一陣,淡淡道:「近日修為有所精近,有什麼不懂的可以來問我。」
丟下這麼一句不清不楚的話,乾玄天就是走進了三清殿內。
現場沉寂了一會,大家都是低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