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廠長你把酒廠的想法先談一談,突出重點。」錢士元先讓酒廠表態,他想看看酒廠這幫人思想有沒有轉變。
祝同盛看了看錢士元,又看了看錢耀文和廠里一幫人,有點嘆氣。這一幫傻瓜,還在憧憬酒廠的改變能給自己帶來什麼好處,至少能改變眼下這坐蠟的局面。
可是祝同盛知道,不需要自己去找關係調走了。承包開始後,就是自己離開酒廠的倒計時,這些傢伙也別指望能有什麼好下場。
想想也泄氣,這酒廠在自己手裏確實是江河日下,政府打自己板子,也讓自己毫無怨言,可責任就是自己一人的嗎?要死大家一塊死。
祝同盛倒也光棍起來,狠下心腸開始發言:「酒廠有今天,我們廠領導責無旁貸,政府能想辦法幫我們酒廠渡過難關,已經是很大的支持。對於酒糟車間承包這事,政府和承包者需要我們做什麼,我們酒廠全力支持和配合。目前情況下,酒廠廣大職工的利益和海川人民的利益高於一切。」
錢士元很滿意,祝同盛還是很有覺悟的。
酒廠一幫人面面相覷,錢耀文默默無言。
「李波同志你把承包的打算說一下。」錢士元開始點名。
「尊敬的錢市長,各位廠領導,我先表個態度。」李波努力回憶起郝剛給自己的發言稿,一字一句慢慢說。
「我是酒廠職工,廠興我榮,廠衰我恥。酒廠效益不好這不是我們廠領導不盡心,也不是職工不努力,這是社會變革引起的連鎖反應,不應該把責任放到哪一個人的頭上。我們所有酒廠員工都要為今天酒廠現狀負責,也都要為酒廠明天重新崛起而貢獻力量。」
錢士元點點頭,有點意思。
酒廠領導層也鬆口氣:李波不錯,到現在還能為我們說話。
「我一直對酒廠如何擺脫眼下困境而憂心,我相信國家會給我們以指引,所以找了相關文件來看。我發現八四年國家就出台了關於企業搞承包製提高企業活力的文件,也看到了三湘搞企業承包製收到的良好反響,我就在想我們酒廠能不能也搞承包製,給我們酒廠帶來點希望。」
「我一直在酒糟車間工作,酒糟車間是我們廠的一個大車間,人多、事多、花錢多。但我發現,我們車間並不需要那麼多人、也不需要花那麼多錢,如果能把酒糟車間進行精簡,把省下來的錢花在咱們廠其他需要的地方是不是就算為廠子做了貢獻呢?」
酒廠領導眼睛一亮,是個好點子。
大家不約而同地看向錢耀文,人都是你弄進來的,你看怎麼辦?
錢耀文似乎感受到了瞄過來的毫無善意的目光,心裏暗暗撇嘴,你們把人清了試試?那裏面有多少是你們塞進來的?
李波繼續說:「我也知道剛才的想法不現實,都是廠里職工,減員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提高廠子效益也不能靠損傷職工利益。所以我就想能不能減少車間費用,大家多幹活少花錢呢?」
眾人眼前一亮,這又是一個好點子。
「但少花錢可以,多幹活怎麼實現,我們車間大家都知道,不僅苦和累,而且成員複雜。」說到這裏,李波也有點自嘲。
都是像我這樣的人,不是郝剛讓我們有奔頭,你少花錢多辦事試試?
「所以,我就想到了承包。承包可以基本解除職工和廠里的職責關係,讓廠子不再有這方面的負擔。至於職工工作我來做,我能保證廠里正常生產和職工思想的穩定性。」
「具體方案我也已經給報送祝廠長,我就簡單敘述一遍。主要是幾點:一是車間普通職工我全員接納,去留工作我來做;二是承包後廠里撥付車間的資金含工資減半,但前三月為了穩定保持不變,具體數額以廠財務八六年六月為準。」
「介於廠里現在的情況,酒糟車間工人工資和車間運作費用由士林集團先行墊付,後期由廠里按協議歸還;三是承包後廠里對車間只有監管權,不得插手車間人員安排和業務處理;」
大方向沒問題,廠領導一幫人都鬆口氣。李波沒有獅子大開口,條件對酒廠是有利的。
「四是酒糟後續處理車間有完全自主權,但必須保證不能給廠里正常生產造成影響,廠里接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