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兩人已經下了樓,顧喜一看到余懷就咯咯笑道,「我道是誰呢,原來是余廣霞呀!前天陳定生來我這裏扮成了一個老頭子,你今天來又扮成了一個胖商賈,你們莫不是在模仿《水滸》的人?」
余懷無奈地嘆了口氣,隨即又義憤填膺地說道,「欸南都有一條瘋狗動不動就出來咬人,我不得不防啊!」
顧喜又咯咯咯地笑了起來,笑完了才沖裏面喊道,「寧寧,快帶先生去洗臉。」
後堂很快就出現了一個小丫鬟,余懷跟着她進去洗了臉,卸掉了全套偽裝,顧喜才為他引薦鄭森,「廣霞先生,這位泉州鄭大木乃是這次擂台的發起人,也是你的同鄉呢。」
鄭森見他已經從一個油膩的中年大叔變成了一個模樣俊秀的青年公子,忙上前行禮道,「在下泉州鄭森,字明儼,號大木,崇禎十一年進的學。我在泉州多聞你的名號,今日終於一見,真是幸會,幸會!」
余懷還了一禮,「在下早你六年進學。」
鄭森忙改口道,「原來是世兄。」
這是一套完整的文人相見的禮節,所謂的「進學」是指考中秀才,余懷是崇禎五年的秀才,比鄭森早了六年,因此為世兄,而鄭森自然就是小弟了,這是資歷,萬萬不能亂的。
說了會兒進學的事,余懷聽說他也是福建人,頓時歡喜起來,「啊,果真是鄉梓啊,當真幸會。」
鄭森附和了幾句隨即就顯出了遺憾之色,「兄進考場時弟還在閉門苦讀,弟進考場時兄又已到南中遊學,終究緣慳一面,真是可惜呀!」
兩人敘了會兒家常,余懷得知他是福建總兵鄭芝龍的嫡長子,就不像先前那樣熱情了。鄭芝龍的大名在整個東南如雷貫耳,他不僅保東南海疆安寧,還十分照顧鄉梓,對老弱貧困者多有救助,在民間的口碑也很好,但他的發跡史終究不太廣場,因此像余懷這樣文化人卻並不怎麼鳥他,即便他有大功於朝廷,他們也一直拿他當海賊看待。鄭森作為他的接班人,即便從小接受最純正的儒家教育,現在又有了功名,現在又表現得文質彬彬的,但還是很難融入他們的圈子。
鄭森把他的反應看在眼裏,也沒在意,反而笑着說道,「今日得見廣霞兄真是三生有幸,快請裏面入座,我初來乍到,定要與你秉燭而談。」
聽說他要和自己談到晚上,余懷抬頭看了看天,發現還沒到正午,他就有些糾結了,「能在南中遇到鄉梓當真是極大的緣分,然則很不巧,在下還有要事在身,恐不能在此逗留啊。」
鄭森臉色變了變,但很快又恢復了正常,拉着他的手道,「兄何其忙碌也!現下已經午時,不如用過午飯再做他想?」
余懷被鄭森拉着手感到很不自在,用力掙扎了一下,但卻沒有掙脫,只得無奈地道,「賢弟好意想留,愚兄本不該拒絕,奈何我真有要事在身,不敢逗留啊!」
被連番累次地拒絕,鄭森有些火了,心說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識抬舉,本公子免費請你逛青樓你還不願意,要是在福建,我特麼地早就把你扔到海里餵魚了。
余懷被鄭森抓住了胳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沒多久臉色就變得十分難看了,他正想發火,顧喜終於開口了,「余先生,你可是很久沒來奴家這裏了呢,這一次無論如何要逗留一會兒,哪怕用頓飯也會讓小女子高興半月呢。」
余懷在秦淮舊院流連多年,自然是知道顧喜的地位的,見她已經親自上來相扶了,而時間也確實不早了,只得勉強從了。
鄭森見他終於留了下來,臉上卻並無多少喜色,顧喜一開口他就留下了,而自己就差綁架了,他仍然不肯屈服,兩相對比差距實在太大了,想到這兒他就感覺十分怒火,難道自己還不如一個青樓女子嗎?
端起茶杯淡淡地喝了一口,鄭森就把目光轉向了顧喜,「不知中午有什麼新鮮菜品?」
顧喜苦笑了一聲,「奴家這裏可是美味佳肴,不過我聽說集賢樓最近推出了幾道新菜,口味十分獨特,我已派人去預定了,想必很快就會送來。」
鄭森聽得欣喜不已,「嗯,好,很好!廣霞兄與我初次相見,自然要用新菜品來招待,如此也顯得與眾不同!」
顧喜忙點頭應諾,心說老娘這
第一卷南都:末世繁華 第54章可我有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