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間內,祁嶺輕輕撩開珠簾,緩步來到喝的面紅耳赤的雲天南身側,淡淡說了句。
「城主,已經走了!」
雲天南這才抬起頭,面無表情,唯有眼底帶着些深沉之意,像是在思索什麼,盯着眼前的殘羹剩飯出着神。
許久,他才頭也不回地沖旁邊的老人問了句。
「游長老,你怎麼看這件事?」
遊行空眯了眯眼,良久才緩緩道。
「城主,據老夫看,此子怕是並無心向我們,亦或者是依舊心存戒備,城主若是想將他招攬過來的話,估計難得很!」
「是啊!我倒是想不到世上竟然還有人能抵得住昕兒的魅力,不過這也是這小子的獨特之處吧,只是可惜了,我下了這麼大的賭注,這小子卻不肯接下,這就讓我有些難做了!」
雲天南感慨一句,遊行空卻趁勢補充了一句。
「不過,他或許說的也並不是假的,雖說江湖都有傳言這地支隱殺衛歸屬於他,但城主不妨想想,若真是如此,他也不至於會落得修為盡廢的下場,若真是這樣的話,或許他也並不是不願與我們合作,而是確係實情!」
雲天南思索片刻,緩緩點了點頭,「倒也不無可能,只是倘若如此,他的價值可就小太多了,哪怕是他腦子裏裝着眾多機密事,但想撬開他的嘴可不是易事,最起碼不是一時半刻就能得到的,就怕等不到那個時候啊!」
遊行空似乎聽出了什麼,疑惑一句。
「城主難道是想」
雲天南並未回應,而是淡淡問了句。
「游長老,你覺得一個修為被廢之人,還有機會踏足武道嗎?」
遊行空搖了搖頭,「難!據我觀察,這小子氣息微弱,但既然能走動,想來不是經脈受損,而是氣海被廢,這種情況大羅金仙下凡都難補救,最起碼老夫是從不曾聽聞江湖上有誰能逆天改命治得好這種傷勢的!」
雲天南這才露出一副明悟之色,「哦!那也就是說,這小子除了腦子有用,其他方面便沒有任何價值了,是嗎?」
遊行空愣了愣,但還是點了點頭。
「好!那便想辦法讓他把知道的都吐出來吧,不過也不急於一時,畢竟不知道他所說是真是假,還是得防着點那地支隱殺衛的人,怎麼說眼下還有個笑面金剛在,切莫打草驚蛇!另外,派人去南疆找鬼婆,我倒不信這小子能挺得住那老東西的手段!」
聽到「鬼婆」二字,遊行空下意識目光一凝,但片刻後還是什麼都沒說,緩緩點了點頭。
「是!」
此間之事柳川自然不知,此刻的他在花名揚的攙扶下正晃晃悠悠朝城郊方向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直到酒樓的輪廓徹底從視線中消失後,花名揚才不動聲色沖柳川輕輕說了句。
「老大,出了他們的視線了!」
果然,聽到聲音,柳川緩緩直起了身子,步伐也穩了起來,哪有先前醉醺醺的模樣。
一張臉寫盡淡漠,回想着雲天南所說的那些話,眼中一閃而過陰沉之色。
這老東西,果真是打着隱殺衛的主意!
片刻後,柳川收回思緒,頭也不回地淡淡問了句。
「你怎麼知道?」
明白柳川問什麼,花名揚嘿嘿一笑,「老大我說了你可不能罵我,你裝得很像,但是獨有一點被你忽略掉了!」
「哦?什麼?」
柳川也來了興致,他自認自己的偽裝還是頗為滿意的,但卻想不明白為什麼花名揚能夠看得出來。
花名揚笑了笑,抬手指了指柳川的眉心,解釋道。
「老大你每次喝完酒以後都會下意識皺皺眉,但是這次你全程眉心都是舒展的,所以我猜你一直都在戒備,並未喝醉,更何況,這種場面若是也能喝醉了,那也就不是老大你了!」
聞聲,柳川不免愣了起來,倒是沒想到僅僅相處幾日,花名揚居然將這些細枝末節的地方都注意到了,一時間,對後者不免有了新的認識。
但看了花名揚許久,柳川卻終是一句話沒有說,起步繼續往院落方向走去。
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