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老人被拖回來的時候,已是被折磨到了令人觸目驚心的地步,只見他左腿的半截小腿竟然被生生鋸掉了,露出森森白骨,整個斷面滿是被倒刺撕裂的碎肉,甚至就連骨頭都是高低不齊的骨茬,足以得見老人在這短短的時間裏究竟經受了怎樣的折磨!
牢門打開,老人被扔了進去,薛名山緊隨其後走來,陰冷的目光掃過柳川,在他的身上停留了許久,並未看出異樣,這才重重哼了一聲。
「看好這老傢伙,等他醒來即刻來報!」
「是!」
看守監牢的一眾護衛聞聲當即應道,薛名山則是直接扭頭朝監牢外走去,行色匆匆,也不知到底要去做什麼。
直到薛名山的腳步聲逐漸遠去,柳川方才鬆了口氣,聽着那幾個護衛絮絮叨叨地離開,他輕輕顫動了一下身子,裝出一副從昏迷中甦醒的跡象。
被他吞入體內的藥粉的藥效漸漸顯現出來,這是他曾在柳家藏書閣的一本古醫書上看到過的一篇奇藥,服用者可在服用後的三個時辰內感覺不到丁點痛楚,哪怕是被人鋸成兩截也不會有絲毫反應。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這種藥雖然效果顯著,但後續的反作用也會特別嚴重,每服用一次,體內就會留存下大量的毒素,而且這種毒素非常人所能祛除,且會一點點侵蝕人的臟器,造成不可逆轉的損傷,一旦服用過量,體內積攢的毒素多起來後,服用者便會內臟盡數潰爛,終暴斃而亡,神仙難救!
柳川其實並不想服用這種副作用極強的藥物,只是為了確保自己能夠挺過薛名山的刑罰,從而在老人被審訊之時保持清醒,他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不過這還是他第一次實際調配,此刻感受着漸漸淡下的痛覺,他倒是心裏滿意了一些。
扭過頭,下意識朝着牢房外看去,幾個護衛已經走遠了,他這才將目光投向早已陷入昏迷的老人。
隨着身上的痛覺消散,他勉強支撐起了身子,緩緩靠近老人,目光不自覺落在了老人的斷肢上,目光不免顫動一下。
片刻後,柳川輕嘆一口氣,用幾乎僅能自己聽得到的聲音沖老人呢喃一句。
「謝謝」
神色歸於平靜,隨即緩緩朝着老人挪近了些,其實他現在完全可以站起來,雖說有些無力,但沒有了痛感,自身的狀態也明顯好了不少,不過那樣的話可就太惹人起疑了!
將手伸進懷裏,目光下意識朝牢房外掃了一圈,確認並無人關注於此處後,他這才緩緩從懷裏掏出來一個小紙包,伸手將老人的頭掰了過來,捏開嘴,便直接將紙包里的藥粉傾倒了進去。
隨手取過水袋,往老人的嘴裏灌了一口水,微微抬起他的頭,將藥粉順了下去,而後又從懷裏取出一個小瓷瓶,其中裝着的便是他的另外一樣藥了,只不過和那藥粉的效用大不相同,但同樣有極強的副作用。
揭開蓋往老人的嘴裏滴了幾滴,便將老人重新扶了回去,而他則是緩緩挪到了牆角一個不起眼的位置,將懷裏製作好的藥物藏進了雜草堆里。
做罷這些,柳川便重新挪回到了先前的位置,恢復了之前的姿勢,閉上眼靜靜等待着老人醒來。
而此刻,匆匆走出監牢的薛名山則是一路疾馳地來到了雲天南的住處。
只不過,這一次卻並沒有看到雲天南,顯然八成又去了會客廳了!
薛名山緊皺着眉頭,
穿着一身白的醫生護士在我身邊倉促地行走着,主刀醫生站在我的身前,墨綠色的口罩遮在了他的眼下,露在外面的一雙眼中分外凝重。
我清晰地看見他的手不停地探向身旁,護士不斷往他手裏拍着嶄新的手術刀,啪啪的聲音在這個小空間中充滿了節奏感,氣氛有些沉重。
我的意識有些模糊,眼睛露出一條縫隙,但我卻是沒有力氣轉頭,只能痴呆地看着從眼前晃過的一把把手術刀。
痛感沒有像我想的那般劇烈,甚至,我似乎沒有感覺到有多痛,反而一切都很平淡,沒有絲毫的感覺,似乎從那輛車沖向我的那一刻,我的世界就被這久違的平淡充斥了。
隱隱約約,我能聽到急救室外面響起的各式各樣的哭聲,一個人兩個人外面似乎有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