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時分,一百多名楚軍趕着一百多輛裝滿乾草的大車回到軍營。只是拉車的牲口卻不像是項燁提出的那樣要清一色的耕牛,而是有牛、有馬、有騾子也有毛驢。
項燁看着這些拉車的牲口不由的一陣苦笑,他要耕牛的原因是耕牛在奔跑的時候氣勢很強,而且跑動速度均勻,並且耕牛比較強壯,很難被秦軍射死。可如今出去找尋大車的楚軍卻弄回這麼一群雜七雜八的牲口,還真是讓他有些哭笑不得。
「將軍,我等尋遍四周村落,大車雖然湊齊,可耕牛卻是難以找到,只得帶回這些牲口湊數!未完成將軍所交託任務,請將軍責罰!」一個軍官半跪在站在車隊前的項羽面前,低頭抱拳說道。
項羽對那軍官擺了擺手說道:「你辛苦了,下去吧,如今適逢戰亂,能尋得這些已經不錯了,這頓責罰暫且記着,日後再與你算!」
軍官謝了聲恩,起身向後退了兩步,轉身走了。
等到軍官離去之後,項羽對身旁站着的項燁說道:「裝滿乾草的大車是齊備了,只是不知這些牲畜是否合用?」
項燁苦着臉,看着那些拉車的牲畜,過了好半天才無奈的說道:「合用不合用也就只有它們了!我總不能讓士兵拉着車往城牆那邊沖吧!」
「你是要讓這些牲口拉着成車的乾草往城牆那裏沖?」項羽愕然的瞪着項燁看了好半天才開口問道:「你如何能驅使這些牲畜聽從你的指使向城牆衝去?」
「我自有辦法。」項燁嘴角朝上牽了牽,對項羽說道:「如今還有件事需要急辦,請將軍命令鼓手準備擂鼓,我們要大張旗鼓的在雍丘城下點把火!」
項羽有些不解的看着項燁,他想不明白像在雍丘城下點火的事,按道理說應該是越隱蔽越好,可項燁偏偏要把動靜搞的很大,而且還要鼓手擂鼓助陣。
「命人立刻按照大車數量紮上相對應的草人安於御者位置。」沒等項羽明白過來,項燁對身後的一個軍官說道:「速度要快,草人紮好之後,給它們穿上我軍鎧甲,一切準備停當之後立刻對雍丘發起進攻!」
見項燁信心滿滿的樣子,項羽也不好多問,只得由着他去,且看他最後能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舉動。
到了三更時分,草人和大車全部準備妥當,項燁命人趕着大車來到白天楚軍列陣的地方擺出了陣型。
在大車後方,是項燁本部的一千兵馬,項燁命令這些士兵全都穿戴縞素,排着整齊的隊列站在大車後面,高呼「為曹將軍報仇」。
楚軍的喊聲很快驚動了城頭上的秦軍,不少已經進入夢鄉的秦軍聽聞楚軍攻城,連忙爬了起來,裝填好弩箭朝城下瞄準。
「他們在搞什麼?」李由站在城頭上,探着身子朝下望了一眼,有些納罕的向身旁的偏將問道:「是不是盜寇又開始攻城了?」
偏將搖了搖頭,也是十分不解的說道:「從吶喊的聲音聽來,他們的人數應該不過千餘人,莫非是先前在城上戰死的盜寇頭目的部下,如今為長官報仇來了?」
李由點了點頭,對偏將說道:「密切注意城下動靜,那盜寇頭目是條漢子,若非雙方分屬敵對,我一定要與他把酒言歡。」
偏將對李由抱拳一禮說道:「大人切莫說這種不吉利的話,他已然伏誅,此時與我等已是陰陽相隔,大人如何能與他把酒言歡?」
「呵呵,倒是我忽略了!」李由笑了笑對偏將說道:「這裏交給你了,我去各處查探查探,以防盜寇從其他方向發難!」
偏將應了一聲,趴到城垛邊上,眼睛一眨不眨的朝黑黢黢的城下望去。
項燁騎在赤驥的背上,眺望着五百步開外的雍丘城牆。被山漆漆刷過的雍丘城在夜幕中只露出個蒙蒙的影子,若不是城頭上隱約晃動着的火光,它倒更像是個比黑夜更加黑暗的黑洞。
雍丘城好似一隻張着它並不寬厚的臂膀、咧着大嘴朝楚軍獰笑的惡獸。城腳下,還躺着近兩千名楚軍的屍體,並不是項羽不想把那些屍體拖回殮葬,而是城上的秦軍無時不在注意着城下的動靜,只要楚軍稍有異動,他們便會向城下發射弩箭,使得打算前去收殮屍體的楚軍兵士寸步也不敢向前挪動。
「點火!」項燁先是朝身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