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眾,當然也是有技巧的。
士卒又不愚蠢,如果直接拿着烏龜出去說,肯定是要打折扣的。典韋琢磨了一下,便有了計策。
當夜。
漢軍大營,典韋將軍帳。
典韋雖然是司馬,但與周倉一起分掌六千左右精兵,地位不次於一般校尉,將軍。他不僅擁有自己的將軍帳,更有親兵護衛。
此刻,將軍帳內燈火通明。
外邊守衛親兵,互相看看,竊竊私語道。
「司馬大人一般都是非常早就睡下的,但今夜卻還燈火通明。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
「我們心腹親兵,不僅要負責防備,還要照顧主將飲食起居。這咄咄怪事,不得不問。」
商議中,有一名親隨拔眾而出,走進了將軍帳內。
只見典韋跪坐在將軍座上,身前案几上放着一張寫滿了字的白帛,腳下附近放着一隻奄奄一息的烏龜,典韋臉上顯出怒色。
親兵奇怪。
「我又沒喚你進來,你進來做什麼?」典韋不動聲色問道。
「久久不見大人睡下,十分奇怪。」親兵回答道,然後又問道:「大人您臉上露出怒色,腳邊放着烏龜,這是為什麼?」
典韋臉上怒色更重,將案几上的白帛,遞給親兵。說道:「這張白帛,便是綁在這隻烏龜背上的。」
親兵剛好也是識字,接過來看,勃然大怒,道:「這是罵明公為烏龜?」
「為什麼明公不勒馬出戰???」隨即,親兵問道。
「黃巾,張角,張梁盤踞廣宗,鬥敗鄭泰,周倉,氣勢鼎盛。相反,我們氣勢衰弱。明公恐怕敵不過,勒令群將不得出戰。」
典韋嘆息道。
「長社一戰,明公麾下不過數千人而已。卻出城逆戰黃巾,結果大破賊軍十五萬。為何,此刻卻反而多慮了?」親兵不解道。
「局勢不同。當時是臨危受命,不得不自恃驍勇,出城大戰。現在是擁有數萬精兵,得顧全大局。」典韋說道。
這些大道理,親兵自然不懂。也就不理解,典韋口中的顧全大局。但他又無從反駁。片刻後,便被典韋打發走了。
「種子埋下了。」
典韋見親兵走出,心中微微一笑。
營帳外,親兵走出後,悶悶不樂。四周守衛,連忙問原因。親兵便將典韋的話,一字不差的給說了出來。
「張角,張梁豈敢??竟然罵明公是烏龜????」
「明公在危難之中,統帥大眾。救了我們的性命,平時賞賜,又都是十分慷慨。十分恩重,張角,張梁羞辱明公,便是羞辱我們。」
「我們明天請命,出戰。」
親兵們義憤難平,下達了決心。而很快,這個消息便傳遍了張爽本營,次日便傳遍了整座大營。
次日一早,便有數百士卒來到中軍大帳外,求見張爽。
「你們在這裏聚集,所為何事?」周倉奉命鎮守中軍帥帳,便叱咤道。
「聽說張角,張梁羞辱明公,我們請命出戰。縱使戰死沙場,也不悔恨。還請周司馬稟報明公。」
有士卒越眾而出,十分誠懇。
「稍等。」周倉道了一聲,便進入了中軍帥帳。然後,又走了出來。對士卒們說道:「明公說了,現在黃巾鋒芒太盛,出營一戰,必敗無疑。你們先行回去,等待時機。」
「戰敗了,不過是死了而已。但也叫黃巾知道,不能侮辱我們明公。還請周司馬再稟報明公,我們不怕死。」
士卒道。
「再等。」周倉點了點頭,再次走入了帥帳。片刻後,又出來了。嘆氣道:「明公說了,他也不怕死。但卻怕辜負了朝廷厚望,此刻不得出戰。」
「哎!」
士卒們嘆息,含恨而去。這一份恨意,便在心中醞釀。
「明公顧全大局,我們也沒辦法。只為明公白白受到侮辱而生恨意,恨不得吞噬,張角,張梁的血肉,以回報明公大恩。」
「等吧,時機到了,明公便會出戰。到時候,以這身軀回報明公大恩。」
如此五天時間,眾士卒的憤怒,幾乎盈滿胸中。卻又不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