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武陵侯府。
李逐峰身後,站着足足十八位身高八尺以上的壯漢,他們年齡普遍都偏大。
三十五歲到五十五歲不等。
雖說已經不在壯年,但一身的武道氣血,卻是無比驚人。
看得賈太歲是興奮莫名,躍躍欲試。
這些人,都是當年跟着李逐峰一起在北疆衝殺的兄弟,個個過命!
尤其是其中一個獨臂老人,看上去好似風燭殘年,隨時都會嗝屁一般。
但那一雙眸子,竟無半點渾濁,反而是睜開之後,精芒爆射,讓人不敢直視!
其腰間,別着一柄斷刀,甚至還有些許鏽跡。
可唯獨此人,給賈太歲的感覺最為危險,就如同一隻正在打盹的雄獅一般,一旦認真起來,那便是擇人而噬的下場!
李逐峰見自家兒子看得出神,便主動上前,道:「還不快叫人,這是你楊世伯。」
「當年在北疆,要不是他,你爹我也回不來了。」
言語之間,李逐峰瞥了眼楊缺那空蕩蕩的衣袖,心裏滿是說不出的滋味。
「當着孩子面,說這些作甚。」楊缺瞪了李逐峰一眼,看向李長空,努力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來,讓自己儘量顯得和藹:「小長空,一眨眼的工夫,就長這麼大了。」
「想當初,我這條胳膊還在的時候,可還抱過你。」
面對這樣的高手,李長空自是顯得無比乖巧,恭恭敬敬地作揖行禮,道了一聲楊世伯。
絲毫沒有正五品安北將軍的架子。
有些人認這個五品將軍,可對於真正的亡命之徒而言,甭管你是誰,惹急了老子,就算是皇帝老子,也一樣拔刀斬之,叫你知道,什麼是匹夫一怒,血濺五步。
眼前楊缺給李長空的感覺,不是這種人,但勝似這種人。
「好孩子啊。」楊缺臉上露出欣慰之色,渾身上下摸了摸,似乎是想掏出個見面禮來,結果摸了半天,卻是半個子都沒有。
畢竟他的那點軍餉,連自己平日裏的酒錢都不見得夠,若不是靠着李逐峰接濟,只怕...他連自己都養不活,又哪裏來的銀錢去買見面禮?
但,樣子都做出來,總不好虎頭蛇尾吧。
於是他只能哀嘆一聲,道:「只可惜你這孩子不能習武,否則我這一身本事,定要全交給你。」
「這樣,等下次出征,你想要什麼,儘管跟楊世伯說,楊世伯一定給你取來。」
「世伯此言當真?」李長空眼眸明亮。
「那是自然,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好,世侄別的不想要,唯獨想要北元狗的腦袋,越多越好!不知楊世伯能否滿足小侄這個願望?」
楊缺聞言,先是一愣,隨後哈哈大笑起來,拍着一旁李逐峰的肩膀道:「老李,你生了個好兒子啊!」
「長空放心,等下次出征,你楊世伯定然要殺個痛快!這北元狗的腦袋,想要多少,便有多少!」
「那長空就在此,先行謝過楊世伯。」
楊缺聞言,笑了笑,餘光瞥到一旁戰意昂揚的賈太歲,上下打量幾眼,眼眸中露出幾分驚異之色:「小小年紀,能把武功練到這種地步,難得啊。」
「怎麼,看你這樣子,是想向老頭子討教討教?」
賈太歲聞言,點了點頭,握緊了手中銀戟,堅定道:「還望前輩賜教。」
楊缺聞言,卻是笑了:「行,南和巷從南往北第三間屋子,我就住那,你想被打,什麼時候來都行。但眼下,還是先忙正事。」
「謝前輩!」賈太歲依舊戰意滿滿,心中已經打定主意,日後一定要多多與這位楊前輩切磋。
說句稍有些自負的話,自從習武以來,同齡人中,就從未有過人能給他帶來些許的壓迫感。
而哪怕是長輩,能給他帶來深切壓迫感的,也不多。
這乾都城中,他知道的,只有兩個。
一個是五萬御林軍總統領,季凌!
這位幾乎是大乾明面上最強的武道高手,比他強那是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