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崛山頂,昔日香火甚旺的雲台觀已經變成斷壁殘垣。江洪陪同「京鍾應」游擊隊司令員站在斷牆邊用望遠鏡觀察着鬼子的動向,只見各路鬼子像螞蟥一樣向聊崛山方向圍來。
司令員注視着呈扇形包抄過來的鬼子,有些感慨地對江洪說:「這可是一頓大餐呀!吃掉他們有把握嗎?彈藥充足嗎?」
「還行吧!前些天,一中隊忙中偷閒,在京鍾路上打了一個小伏擊,繳獲了五車槍支彈藥,除了我們備用的,還給郭團長、徐隊長他們支援了一些。」
司令員欣賞地看了看江洪,嘆氣道:「如果我們的部隊都有你們這樣的裝備和素質,何愁趕不走日本鬼子啊!」
江洪掏出一隻懷表看了看時間,然後說道:「是啊!想我泱泱大國,竟遭受島國小日本的侵略和欺負,確實是天大的恥辱。不過話說回來,並非我輩貪生怕死,而是雙方軍事力量不對等造成的。人家日軍使用的是飛機、大炮、坦克,而我們手中的是破槍、長矛、大刀,這樣的裝備怎麼能與武裝到牙齒的日軍相抗衡?所以只有更新我們手中的武器,才能與日本鬼子硬碰硬。只有國家強盛,才能不受他國的欺辱。」
「報告!肖政委傳來消息,說鬼子的先頭部隊已經從東西兩頭進入劉家沖,意在對我部形成合圍之勢。」這時獨立大隊的報務員向江洪報告最新情況。
「首長,您看?」江洪向司令員請示道。
司令員大手一揮:「這次戰鬥就由你來全權指揮,打伏擊戰,你比我有經驗!」
「謝首長信任!」江洪激動地向司令員敬了一個軍禮,然後對報務員說道:「告訴肖政委,一、二中隊配合徐隊長守住東西兩個入口,二十分鐘後實施關門打狗。」
劉家沖東端入口旁邊的樹林裏,肖虹看着魚貫而入的日偽軍,稍聲對手持狙擊步槍的秋菊說:「待會你專打鬼子軍官和他們的機槍手,對了,如果見到丁翻譯要手下留情。」
北側的山樑上,新四軍 43團團長郭大壯聽到鬼子的腳步聲和喊叫聲越來越近,回頭對在烈日炎炎下不停擦汗的答德春說:「答隊長,聽說你的外號叫『打得准』,待會你要給我狠狠地打呀!」
「郭團長,您就請放心吧!」答德春一邊回答郭團長的問話,一邊小聲吩咐身邊的王石頭:「待會你負責專轟鬼子的機槍和炮手。」
時間在一秒一秒地往前推移,整個劉家沖的空氣凝重的仿佛可以擠出水來。
渡邊純一跟隨部隊殺到聊崛山腳下,潰退的支那軍隊已經逃進左側的一個山沖里。他命令部隊實施左右包抄,自己則騎上一匹全身雪白的戰馬信心滿滿地跟隨大部隊進入左側的山沖,他的翻譯官丁家駒也騎着一匹棕色東洋馬緊跟其後。
此時正值晌午,剛才還一身臭汗的渡邊純一在進入山沖後不久就感到一陣涼爽,突然他打了一個冷顫,一時竟有了不好的感覺,冷汗不自覺地順着腦門往下流,他勒緊韁繩,放慢了前進的速度。就在這時,「叭」的一聲槍響,聊崛山上空升起一顆紅色的信號彈。
「八嘎!中了支那人的埋伏。」渡邊純一一陣昏厥,隨即清醒過來,他抽出指揮刀:「灑給露!灑給露!」隨即調轉馬頭。
「打!」隨着 43團團長郭大壯一聲令下,三台重機槍和二十挺輕機槍發出怒吼,射出毒蛇般火焰。近千顆手榴彈像一群麻雀黑壓壓的飛往狹窄的溝底,「轟轟轟」,連續不斷的爆炸聲震耳欲聾,尖利的彈片帶着死亡的氣息呼嘯而下,一時間,手榴彈迫擊炮彈的爆炸聲、機槍的掃射聲、日偽軍的慘叫聲連成一片,不絕於耳。醒悟過來的日軍一邊組織頑強地還擊,一邊發瘋地往山沖外突擊。這時把守山沖東西兩頭出口的「京鍾應」游擊隊和大洪山游擊獨立大隊的一、二兩個中隊已經將口袋扎住,他們一邊用強大的火力封鎖住山沖的出口,一邊阻擊尚未進入伏擊圈敵人的增援。戰鬥一開始就非常慘烈,日軍像瘋狗一樣內外夾攻,「京鍾應」游擊隊的戰士們很快就傷亡嚴重,好在有獨立大隊一、二兩個中隊的支撐,這才確保兩個出口未被突破。
山沖外,增援的日軍越來越多,就連鍾祥城區和黃集據點的鬼子也趕來馳援,負責外圍打援的川軍 482團在團長高雲鵬的指揮下擊退了鬼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