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時間推移,北境的災情愈演愈烈。
雖然朝廷已經開始從南方調撥糧食前往北方賑災,可沒有哪個州真的願意做這些出力不討好的事。
除去靠近直隸的皖州、徐州和揚州外,其他更偏遠的地區已經實際脫離了中央的掌控
由於地處偏僻,朝廷的觸手把握不到這些落後的角落。
這些地方更像是一個個國中之國,只是名義上還屬於大夏罷了。
至於北方諸州,更是對這些地方嗤之以鼻,瞧不上這些地薄寡民的地區。
所以南方各州雖然沒有遭逢旱災,可朝廷根本無法抽調出足夠的糧食救援北方的災情。
北方各州仍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冀州、豫州轄區已經出現大股流民,糾集在一起衝擊各個城鎮。
相反邊境六州由於有重兵守關,始終沒有民變發生。
青州督撫呂耀良被提拔為三州總督,開始從青州調撥糧食救援臨近兩州。
可災情終究來得太過迅速,源源不斷的流民開始匯聚在一起扯旗造反。
一時間冀、豫兩州強盜四起,賊寇橫行。
官府雖然派兵鎮壓,可遍地開花的造反隊伍仍然屢禁不絕。
此時正有一支數萬人的流民大軍開始從冀州方向流竄,直逼青州。
作為三州交界地帶的陵水縣,首當其衝。
蕭九也早在流民還未抵達陵水縣時,就已經得到消息。
聽着幾名蕭字營士卒的匯報,蕭九面若冰霜。
冀州琢郡,羊城縣。
作為冀州的邊境縣城,往日裏總有行商絡繹不絕。
可此時的羊城卻是城門緊閉,而城外烏泱泱圍攏了數以萬計衣衫襤褸的災民。
「官老爺,俺們實在是活不下去了,開開城門讓俺們進去吧。」
一個身姿挺拔的漢子站在災民排頭,對着城樓上密集的人影喊話。
只是此時他卻沒有半分懇求的語氣。
因為身後站着數萬的災民給了他充足的底氣。
人數過萬,無邊無際。
面對底下這黑壓壓的一片人頭,站在城樓上的眾人不禁打了幾個哆嗦。
城內更是街道清淨,家家戶戶都緊閉着房門,在裏面暗暗祈禱組織起的民兵可以守住城門。
他們心裏清楚,一旦外面的災民湧入城內,就會像蝗蟲過境般讓羊城片瓦不存。
他們這些還能勉強度日的平頭百姓到時只能成為這些災民的一員。
跟隨大部隊繼續去禍害其他城縣。
隨着城門外的喊話聲響起,城樓上的一些人開始商議。
最後有人從城樓上扔出五十袋糧食,勸說這些災民前往其他地方。
可這五十袋糧食根本無法讓數以萬計的災民飽腹。
就看見最初喊話的那個男子揮了揮手,開始對着身後的災民大軍進行演講。
「兄弟姐妹,老少爺們。」
「咱們都是活不下去了才來這裏討口飯吃。」
「可城裏這些人都他娘的要斷了咱們的活路啊。」
「一起拆磚扒牆,進城吃糧。」
隨着男子唾沫橫飛的大聲喊話,災民們的情緒瞬間被調動起來,有不少人隨着他揮動的手臂嗷嗷亂叫。
看着群情激憤的人群,男子振臂一呼就帶着大批災民開始衝擊城門。
這伙災民早有準備,提前就備好了撞門用的圓木和簡易搭建的梯子。
只有四五米高的城牆在這數以萬計的災民大軍面前顯得不堪一擊。
隨着難民們瘋狂地撞門、爬牆,城樓上的守軍也開始對着這群失去理智的難民展開攻擊。
一波波箭羽划過長空,射倒了一批批前沖的難民,留下灘灘赤紅的血泊。
隨着前面的難民接連倒下,後面趕來的人群開始頂上。
不斷有人在落石滾木下喪命,仍然擋不住身後悍不畏死的災民大軍。
而此前喊話的那個男人卻在此時躲到了人群後面。
看着源源不斷的攻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