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鎮地處偏僻,又有許多大山,這裏的人本就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能靠打獵吃飯的,都是不簡單的,這其中邵老頭的名氣絕對不算小。
只是他這人比較低調,平時不喜爭名逐利,饒是如此,今日報出姓名時,仍舊有不少人知道他的名字。
見邵老頭承認身份,眾百姓一再感激他,可是很快,他們就又垂頭喪氣。
其中一老朽低着頭嘆道:「如今邵公暫時救我們於水火之中,可是他日呢,這些官兵還是會捲土重來,要了我們的命,今日死還是明日死,對我們來說,又有什麼區別呢?」
「既然如此,又何苦連累邵公出手搭救我們,還為此惹下這天大的禍端。」
他們心情失落,不僅是為自己,也為了邵老頭,得罪這些朝廷的紅衣小吏,接下來就是永無寧日,這些人死了,肯定會有朝廷的其他人下來探尋事情的真相。
到時候,他們又能逃到哪裏去呢?
「喂,我說你們就不能有點別的想法嗎!如今都已經被人逼迫到這種程度了,既然反正都是死,為何不反了這狗日的朝廷?大丈夫豈能鬱郁久居於人下,被人當成牲畜一樣拿捏,就連自己家裏的人都不能保護!」
人群中,突然站出來一個身穿短打的漢子,這人名叫田七,並非是小龍坎的年輕人,前段時間他聽過劉班主唱的戲,一時激憤,得知小龍坎有反心,乾脆投到小龍坎村子裏,跟着邵老頭一起幹這些事。
這個田七,身高九尺,一身腱子肉,也不知是怎麼長的,力氣還賊大,邵老頭只是稍加調教,把他安排在合適的位置,每次衝鋒,這個田起都沖在最前頭,是個當之無愧的猛漢。
小龍坎既然起了反心,由頭也有了,招兵買馬的理由也越發強大,趁着這個機會,邵老頭帶人不知道從紅衣狗手下救了多少無辜百姓,這些人在被救之後,安排住處,然後再聽一聽白毛女,這效果一下子就出來了。
數不清的百姓投入到小龍坎,支持他們為王,並且團結一致,對抗這些紅衣狗。
顧蘭的計劃也在穩步進行,石頭鎮下面一百多個村莊,起碼有八成的村莊都願意歸順小龍坎。
而小龍坎,也順理成章地掛出赤字旗,堂而皇之地宣告着他們的野心。
有人問顧蘭,為何是赤字旗。
顧蘭望着那面旗,心裏想了很多,很多。
最後脫口而出的,只是一個淡淡的理由。
「這註定是一場艱難的旅程,會有很多人流血,這血,可能是敵人的,也可能是我們的,是你,是他,又或者我們的親人,家人,當赤色旗幟傳遍整個景國時,我們就取得了初步的勝利。」
顧蘭說這話時,目光始終直視着遠方,她像是看到了整個景國身披紅色的景象,又像是看到了前世那一面如烈焰一般的鮮紅旗幟。
有人默默思考顧蘭的話,還有人心生退意,但不管怎麼樣,顧蘭的計劃都在穩步推行,她穩坐後方釣魚台,邵老頭和明叔負責前方的行軍佈陣,而她要帶領小龍坎的人保證整個戰爭的後方供給。
只有打過仗的人才知道,想要一個軍隊戰無不勝,後方的保證才是最重要的。
「為什麼我不能上戰場!姐!我也要去!我要殺死那些紅衣狗!」
柱兒如今也長高了,他的火爆脾氣也是有增無減。
自從顧蘭和整個小龍坎做好反水的準備,赤軍已經如浪潮一般席捲了整個石頭鎮,那些來此處收糧稅的紅衣狗無一例外地被處死,或者趕出石頭鎮,然後就是清算此處的地主豪紳世家,把這些佔據了石頭鎮大部分土地的少數人處分,再把田地按照人頭分給各家各戶,採用十一稅。
陡然之下,赤軍掀翻了壓在百姓身上最沉的一塊石頭。
就因為這,顧蘭和小龍坎的人不知道救了多少人,這些人才不管上面的位置坐的是誰,但如果坐的是赤軍這樣的隊伍,他們又怎麼會過這麼苦的日子呢。
要學就學到底,顧蘭乾脆把前世的八項注意八大紀律全都照搬了起來,開始打造真正強大的赤軍,赤軍所到之處,所有百姓都夾道歡迎,甚至有人送上家中的食物。
食物,可以說是這些人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