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姜雲娘與姜成從縣衙回來。
姜雲娘坐在鋪子裏哭了好久,最後在姜泉與櫻寶的陪同下,去張甲那裏收拾東西。
既然和離,姑母與孩子勢必不能住在原來的地方,於是櫻寶提出,讓她與兩個兒女搬到鋪子後院的空屋子居住,順便為姜成姜泉兩個做做飯。
畢竟新嫂子已經有了身孕,也需要一個長輩在旁邊照看着。
等以後姑母攢了錢,有能力買房了,再搬走不遲。
來到張甲家,只見這裏就是一個尋常的三間青瓦房,外加兩間低矮的茅屋,不大的院子裏堆滿雜物,幾個人走進去確實有些逼仄。
姜雲娘住在東屋,西屋則是那個小妾與張甲的住處,張玉昆與弟弟張玉英應該都住在那個低矮茅屋內。
櫻寶跟隨姑母走進東屋內開始收拾東西。
其實也沒啥收拾的,屋內沒啥家具,床鋪也陳舊的不像話,唯有將衣裳被褥與妝匣子收拾起來,塞進木箱子裏帶走。
正收拾着,那個小妾抱着女兒走到門口,笑吟吟道:「姐姐,這是準備去哪裏啊?馬上玉昆就要成親了呢,沒你這個阿娘在可怎麼行呢?新人可是要跪拜高堂的。」
姜雲娘並不回答她,冷笑一聲:「你也別得意,就你這賤妾身份,到死也做不成張甲的正妻,當不了成玉昆的高堂。」
朝廷有律令,賤妾是不能被扶正的,否則張甲吃不了兜着走。
小妾也冷笑:「奴是做不成正妻了,可奴的侄女可以啊,玉昆照樣要叩拜我這個做姑母的呢。」
姜雲娘邊收拾東西邊道:「那就讓她當唄,兒大不由娘,我就祝你一家子和和美美,升官發財。」
玉昆自小便與他爹親近,這會兒又要娶他爹小妾的娘家侄女,這個兒子,自己不要也罷,就讓他們父子倆相親相愛一家親吧。
姜雲娘將自己與女兒紅宵的衣裳物件都塞進木箱,被褥等也打了一個包裹,讓姜泉搬去牛車上。
這時,張玉昆走進屋子,皺眉對姜雲娘道:「娘,您這是幹什麼?好端端的為何跟爹和離?」
姜雲娘根本不理他,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又要去收拾玉英的。
張玉昆又道:「娘,您是要故意給兒子難堪嗎?兒子馬上要成親了,您卻在這種時候和離,你讓兒子在外人面前怎麼抬得起頭?」
姜雲娘摔下衣裳,怒道:「我給你難堪?那你娶那種家庭的女人是想給誰難堪?玉昆,你如今大了,我也管不得你了,但你弟弟妹妹還要臉面,我決不允許他們重蹈你父子兩個的覆轍。」
玉昆面上騰地漲紅,梗着脖子道:「我父子怎麼了?秋玲也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她不嫌棄咱家窮困,願意嫁與兒子,怎麼就讓弟弟妹妹沒臉了?娘,您打罵兒子都行,卻不能這樣對待秋玲!她嫁過來,始終是您的兒媳。」
「我可擔不起。」姜雲娘簡直氣瘋,拿起玉英的東西就要往外走。
玉昆攔住姜雲娘不讓她離開:「娘,您要去哪裏?」
姜雲娘一把推開兒子,拉起櫻寶與紅宵就走。
「娘!」玉昆搶先幾步攔在院門口,撲通跪倒在地,連連給姜雲娘磕頭:「兒子求你別走,您怎麼能丟下兒子一個人?」
姜雲娘眼淚止不住流下,但還是繞開兒子走出張家院子。
坐上牛車,姜雲娘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紅宵抱緊阿娘不敢說話,偷偷瞥一眼家的方向,也哭了起來。
櫻寶心裏暗嘆,又無法安慰姑母,只能與二堂哥大眼對小眼。
姑母姜雲娘這兩年蒼老很多,連頭髮都白了一半。
明明才比自家阿娘大幾歲,卻像隔了輩兒一樣。
與張甲那嬌嫩的小妾比起來,更是像兩輩人。
唉,女人一旦人老珠黃,男人就要作妖,就比如那張甲。
櫻寶思索着,自己要不要做一些面脂給阿娘大伯娘與二伯娘她們,也讓她們常保青春?
回到鋪子,櫻寶分出兩間偏房給姑母一家居住。
姜雲娘帶着紅宵住一間,張玉英一人住一間。
現在大堂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