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那趙公子終於走了,給足藥錢後,還留了一百兩銀子與一張名帖。
「原來是府城趙家子弟,怪不得。」李郎中將名帖收進抽屜,與眾多名帖放在一起。
府城趙家是都督府的親族,據說他們家還出過一位王妃,在當地算是望族。
只不過這位趙家公子的處境似乎不太好,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生病的緣故。
大家子弟也不好當,即便你是嫡系,只要身體不好或者腦子不好使,依舊會被家人嫌棄。
估計這位就因常年生病而被放棄。
從隨行奴僕的表現就能看出,這位小郎君在家裏並不怎麼受待見。
李郎中負手走出藥堂,站在台階上朝集市觀望。
明日便是重陽節,集市上已經有小販在賣糙花糕。
糙花糕,就是有三層夾心的米糕,裏頭放了大棗果脯蜜餞等,宣軟厚實,味道還不錯。
還有村民在售賣菊花與茱萸葉子,一把只要兩文三文。
李郎中又瞧見自家小孫女與陳甜甜陳招三人正在買糙花糕,每人拿了一塊,邊吃邊逛小攤,一路說說笑笑,十分要好的樣子,卻不見櫻寶。
李郎中皺眉,扭頭逡巡一圈,果然見那小小女娃正在看藥典。
「櫻寶,為何不與夕華她們一同去玩?」李郎中走進藥堂。
藥堂不忙的時候,只需一個人看鋪子就行,其他人可以出去逛逛玩玩,或買點吃食。自家那小孫女就是這般,一逮到空閒就跑出去瘋玩。
櫻寶:「浪費時間。」
跟陳甜甜與陳招一同出去,不僅浪費時間,還浪費精力。
當然,她也知道陳家姐妹的小把戲,搞孤立嘛,她上輩子早就見識過,自己根本不屑與之對壘。
她要的,從來不是陳家姐妹以為的那些。
所以只要不來打擾她學習看書,其他的隨她們折騰好了。
李郎中搖搖頭,拿起一本藥方道:「那好,我來考問你幾個問題。」
櫻寶一聽頓時合上藥典,目光灼灼望向老人家:「您考吧。」
她也想了解一下自己所學,是不是真的都記熟了。
李郎中:「某人四十許,近兩月以來常感上臂麻木,從臂至手時痙攣,指尖麻,面色白,喜汗出,納可,二便可,舌質淡紅,苔白,脈細澀。該如何開藥?」
櫻寶想了想,答道:「生黃芪十錢,桂枝二錢,生白芍二錢,生薑二錢,大棗三個切片為引,煎服一旬半。」
「不錯。」李郎中又問了幾個常見症候讓櫻寶回答診治藥方,她都一一答出。
李郎中欣慰笑道:「櫻寶,明日你便接診,寫了方子之後拿給我看。」
「嗯。」聽說讓自己接診,櫻寶很是高興,連連點頭。「我一定能治好他們的。」
第二天,櫻寶穿戴的整整齊齊坐在診桌後頭,靜等患者上門。
李夕華好奇地問:「櫻寶,你坐那裏做什麼?」
那個診桌向來是大哥與爺爺坐的,偶爾二哥也坐那兒給人看診,但也只是祖父在場的時候他才可以。
「李爺爺讓我今日接診。」櫻寶一本正經道。
李夕華驚愕:「你才幾歲就能接診了?」而且櫻寶才來藥堂幾個月好吧,怎麼就能接診了?
「祖父確實讓櫻寶今日接診。」
李藺道:「夕華你加把勁,等將所有脈案藥方都記牢,你也可以接診了。」
李夕華垮下臉,撅嘴嘴跑去翻書。
這麼厚一本,她要背到什麼時候才能全記住?
陳招與陳甜甜面面相覷,心裏都不是滋味。
自己連藥材都認不全,五歲的姜櫻寶卻要接診了。
「哼!不就是比咱們多學幾個月麼,有什麼了不起。」
陳招暗暗嘀咕一句,拿起一本藥典跑到李藺面前:「李哥哥,你教教我好不好?」
李藺一臉為難:「你連醫書都沒看過,我怎麼教你?」
他又不是教學夫子,做不到一字一句教她們讀書。
「」陳招連忙補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