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羅王殿之內,本該寂寂無聲,卻因無響琴的一聲輕嘆,喚醒了一段沉眠的記憶,孤寂而冷傲的王者放下最後的戒備,將清依緊緊抱在懷中。
「對不起」
簡單的三個字卻足以道破心內難以禁錮的深情,雖是愛恨糾葛,終究還是捨棄不掉,是愛或是背叛已經分辨不清,只知道眼前即便天界覆滅那又何干?
「原來我要的近在咫尺,是我讓它變得遙不可及,清依,再也不要離開我」
摩耶泯生撩起清依擋在額前的髮絲,默默注視着那張熟悉的面孔。
「她真的是清依嗎?像,甚至更美,美得有些刻意。」
突然摩耶泯生的眼中閃過一道寒光,掠走如水溫柔,剩下空蕩幽眸。
「你不是清依。」
摩耶泯生將她推開,兩隻手緊握住她的肩膀,仿佛要將它捏碎一般。
「疼」
清依想掙脫開,卻發現根本就無力反抗,她的眼中滿是委屈。
「憫生哥哥」
清依脫口而出,這是她留給她的記憶,一直藏在無響琴中靜靜伴隨着摩耶泯生,不被發現,痴守着一段未了的情。
「你你究竟是誰?」
清依搖搖頭,似乎意識有些錯亂,摩耶泯生鬆開雙手,背轉身去。
「你的身上有水神的命魂」
說完他突然大笑起來:「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水神命魂居然也會自投羅網。」
命魂不若靈魄,靈魄是元神主人力量凝聚化形而成,因此很難隱藏,只要有一定修為的人就能感知到它的存在,而命魂則不然,只要它不試圖操控宿主的意識,很難被感知到,摩耶泯生居然察覺到了命魂的存在。
「居然是藏在我最愛的人的體內,水神的心思果然不是一般的深。可是她刻意讓命魂進入妖界是何意圖?難道是想通過清依來左右我的意志?我摩耶泯生不是你可以算計的。」
「要取命魂,除非找尋到靈魄,二者相互吸引才會脫離宿主的身體,或者命魂靈魄其中的一方潛入另一方所在的宿主體內,強行獲取命魂,除非宿主生命氣息全無,命魂才會離體。」
「我愛的人已經死了,她不是清依不是」
摩耶泯生本想取她性命,水神命魂便唾手可得,可是他終究沒能下得了手,身影瞬間消失,他的心早已遺落在某個黑暗的角落,只有回到黑暗之中才能感覺到離心更近些,清依則是一臉迷茫,「為什麼明明是她和他之間的故事,我卻會如此傷感?」
琴弦仿佛在手上劃開一道記憶的傷口,這傷已經深深潛入她的腦識之中,她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指,無傷,卻有些疼,疼在指尖,還是在心口上?
這裏是她的寢宮,曾經這裏燈火輝煌,在魔界中這樣有溫度的光,昏黃、溫暖,反倒顯得有點詭異,現在這裏卻是漆黑一片,也是摩耶泯生心之歸往,摩耶泯生立在窗前,許久不曾吹奏的曲調,今天又在唇邊輕啟。
那一日,朱雀清依終於找到了無響靈木,那棵樹看起來除了顏色艷麗,似乎沒有別的特徵,也不像清依想像的遍體散發殊華或是異香,清依向前,深鞠了一躬:「靈木前輩,弟子乃朱雀宮清依,奉命前來」
清依突然不知道怎麼開口,總不好對靈木說奉命前來取你木身,或是借靈木一用,諸如此類的話一旦出口,還不如不說呢,摩耶泯生此時正在一處觀望,不覺暗笑。
話雖未出口,來意已然被靈木洞悉,只聽沉沉悶響,靈木枝葉舒展,突然盛芒大放,等到清依看清心中不免訝異:「原來靈木本身就形似一隻展翅朱雀,此時的葉已散開成翎羽狀,碩大的樹幹上,儘是細長的枝條,無風,卻自在搖擺。相比之下,天宮的樹木也不及它片葉了。」
「想來取我的木身?朱雀成為四方神獸,就是這樣報答我的嗎?叫它自己來取,如若它能心安理得,我便贈它無響木。」
「神鳥要鎮守四方之南,南方乃是魔界猖獗之地,神鳥要是親自來取靈木,南方便會成為虛位,魔界將伺機而作,所以只能派弟子前來。」
「你不過朱雀宮的一名小小弟子,想取我的木身還不夠資格,況且無響木對朱雀宮的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