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好奇看了過去,這許才人倒是許久沒見了,那日皇上回朝也不見許才人前來迎接,據說是病了。
今日一見,許才人打扮的依舊如以往一般俗氣,滿頭的珠翠顯然沉重的很,然而許才人的頭卻是高高的昂着,顯得像是一隻上了戰場的鬥雞。
許才人徑直走到趙諾清跟前來,先是朝着瑾妃行了一禮。
瑾妃神色淡淡的,喚了聲免禮,便轉頭問嘉敏要不要喝些水。
一旁林才人和程才人自是向來不待見許才人,連個眼神都不待要給的扭頭坐一起討論着待會兒點出什麼戲看。
許才人許是早已習慣,看起來臉上倒是少了許多尷尬之色,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般看向趙諾清,緩緩一禮,「妹妹給趙美人行禮了!」
許才人轉變之快倒讓趙諾清微微有些吃驚,姐姐妹妹的,改口改的倒是熟捻。
趙諾清卻沒有再像以往喚她姐姐妹妹,而是微微頷首,道:「許才人好久不見,身子可大好了?」
許才人微一愣怔,臉上的表情不尷不尬的道:「好多了!」
「嗯!」趙諾清語氣淡淡的,有些疏離的道:「許才人請坐吧,戲馬上就開場了!」
許才人顯然還有話要同她說,可她卻已然表露出不想和她多加交談的話來。
許才人張了張嘴,最後還是帶着喜月和燕兒到了後面入座。
林才人和程才人一邊聊天,一邊抬頭看向趙諾清這邊,笑說道:「妹妹可終於開竅了,對這種人有什麼好臉給她的!」
程才人道:「趙美人還是對她客氣了,要是我,非得好好羞辱她一頓!」
趙諾清淺淺一笑,對她們道:「畢竟都是在宮裏住着的,鬧僵了總是不太好看!」
二人笑了笑,說了她句「心軟」後,便入座等着看戲了。
趙諾清心道,她並非心軟,只是懶罷了。
懶得計較,懶得多費口舌。
可不計較不代表不在乎,許才人幾次三番的糾纏,又幾次三番的叫她失望,這一次,又想要用腹中的胎兒來害她。
那件事過後,她想了許久。
一切都似乎太奇怪了,許才人為何突然就小產了,而且周圍一個作證的都沒有,公主出現為她作證顯然是意外。
許才人好端端一個人,懷着身孕時都要兩個宮女左攙右擁,那一日卻只有一個燕兒在身邊,還將金苗引了去。
造謠一張嘴,若當時嘉敏公主不在,四下又無人在場證明,許才人咬死是她推的人,只怕她身上就是有一百張嘴都解釋不清了。
而那淑妃又來的那麼恰到好處
一切的一切都讓趙諾清無法不去懷疑許才人的用心,故而,這一次,她絕對不會再給許才人接觸自己的機會了!
許才人坐在後排,眼裏盯着前方的趙諾清,心中憋悶不已,只是除了憋悶和憎惡以外,似乎還多了一點點異樣的感覺。
她有些說不明,只是覺得那感覺要比憎恨趙諾清還讓人難受,讓她覺得抓心撓肝的不痛快。
多年後,許才人才堪堪明白這種感覺,那是一種錯過了一個很可能真心待她的朋友的懊悔和失落的感覺。
戲宴看了好幾齣,瑾妃一早便帶着睡着了的嘉敏回了霽月宮,看着時辰差不多了,趙諾清便招呼宮裏的人送各宮妃嬪們回去休息,而苦等了皇上一晚卻連半個人影都沒見着的許才人更是滿肚子的怨氣。
臨走時,本想再同趙諾清說幾句話,然而,趙諾清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終究讓她再難開口。
她心裏知道,趙諾清怕是再不會同她親近了。
送走眾人後,林才人和程才人也告了辭,收拾了一番後,她命蘇全把門上了鎖。
今夜不會有人來了。
方才聽戲時,她偶然回頭,便見許才人頻頻回頭往門外看,她想了想,許才人該是等皇上呢。
可惜,戲宴開始前,皇上派人來稟,說皇上今夜要宿在皇后處。
聽說宰相大人今日前來探望皇后,結果滿面怒火的走了出來,而皇后在他走後則昏厥了過去,似乎病的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