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旗,壯行!」
在無雙戰旗高高從寨內揚起的那一刻,似乎被鮮血沁透了無數遍的狼騎軍大纛也同時飄揚起來,整個木牆上下,皆是隨之響起片片呼嘯,聲如潮湧。
狼騎將軍蕭炌,更是拎着那杆飾有嘯狼的長杆大刀,直接從營牆殺了出去,一聲暴吼下,迎面數名本以漸緩攻勢的律軍步卒,被連人帶甲,給一刀兩斷了去。
蕭炌的刀,從來既重且利,且從不取巧省力,似乎每一刀都是孤注一擲的全力以赴,也尤其沛然難當。
看着就是隨意劈斬的大刀,完全看不出有什麼技巧的樣子,卻是戰場上頂高明的技巧,專善以力破巧。
不帶盔胄,高挽着袖子,筋肉虬結的堅實手臂,和飄揚在後的高束雪白尾發,此刻並不給人將軍見白髮的悲涼落寞,反而顯得愈發張狂。
而與之匹配的,是轉瞬被這位白髮狼將,殺出一片足有兩丈長寬處的無人地帶。
將簡易木牆寨門外,橫掃一空,給身後踏馬奔近的無雙銀甲,親手掃開了最近處的阻礙。
「殺!」
簡簡單單的喊殺聲,從敞開的簡陋大門內響徹,蘇晉一馬當先,手持銀戟,奔出寨門,從那白髮狼將的身側殺出,揚戟殺入漸行漸退的律軍陣中。
白髮狼將收刀佇立,如山如幟。
身側銀甲飛奔,狀如利刃,切入滿目黑褐之中,去勢無阻。
而後左右兩分,留出當中那一線丈寬坦途。
木牆內,楊谷帶着五百具裝甲騎,全副武裝,一道鋼鐵洪流,傾泄而下。
並不平坦的山坡上,分不清濺起的是泥土還是其他,而後噴濺起來的確是一蓬蓬紅白之物,伴着拋飛的人影,成了那鋼鐵洪流划過後的掛虹。
「調乙三,乙七,丙六三營前壓山口。」
律軍大營之中,淳虞朵朵,看着坡道上的景象,當即沉聲下令,眼中卻閃爍着一抹意動,只是被他按捺了下來。
雖然這次狼騎坡道衝殺,無論人數還是聲勢,都遠比前幾次更盛,但他也不敢就此論定,狼騎是在行突圍之舉。
他是員猛將,同樣也是一位合格統帥,親臨陣先的勇武不缺,該沉穩靜待的耐心和穩妥,同樣不缺。
作為武人和猛將,他想要對上的,是無雙銀甲的虓虎蘇晉,年富力強,正值巔峰,無疑是極佳的棋逢對手。
但作為這支律軍的統帥,這片戰場上,卻僅有蕭炌一人,才是他的目標。
只要蕭炌不現身,他也同樣不會輕易現於陣前。
但迅速調派三支千人隊,也算不得輕視沖向山下的近前狼騎。
這支律軍後軍,被其分作甲、乙、丙三軍,各十營。
甲十營,自然是精銳中的精銳,但不代表乙十營和丙十營,就真遜色太多。
連日的攻山,丙十營和乙十營便是主力。
雖然自身損失算不得少,但給狼騎和山上民勇帶來不菲傷亡的,也正是這乙丙兩軍。
具裝重甲的狼騎軍,不止騎戰勇猛,步戰同樣是天下有數的精兵。
這一點,先行與狼騎交過手的穆冶虎,是已經親身驗證過了的。
可饒是如此,且狼騎一眾還佔據地利,處於守勢,若不算無雙營和具裝甲騎的數次衝殺,律軍與狼騎的戰損,不過前二後一的比例,甚至還稍有不及,也足見這支律軍後軍的精悍。
況且隨着連日攻山,於廝殺中再行砥礪,這支律軍後軍的乙丙兩軍,也有再重新整編、遴選。
能夠仍在乙十營中的律軍將士,尤其是前五營,除了缺少了自己的特點外,其實已經並不比甲十營將士遜色了。
而淳虞朵朵,一次性就派出兩營乙軍,再輔以一營丙軍,不僅是眼下能直接快速調派,神完力足的四營之三,也是對那銀甲虓虎和五百具裝甲騎的足夠重視。
但有句話怎麼說來着。
哀兵必勝?
雖然蕭炌和狼騎暫時都還算好好的,雖在困境,卻也並非真正死地。
但無雙銀甲,尤其是蘇晉這頭在群狼間亦能拔份卓群的虓虎,卻真有那由心哀意,既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