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修文一直都是一個很冷靜很理智的人。
只要是老家的人不給他拖後腿,他不介意拿出一些好處來。
無論是銀錢,還是他們所看中的名望權勢,自己也不是不可以借給他們用一用。
當然,這一切都有一個前提:不能給他惹麻煩,家人就是他的底限。
謝秀英得知兒子要留在京城讀書,自然是有幾分捨不得。
她不是只有一個兒子,但是這是她的長子,且自小聰慧懂事,她總是覺得這個兒子是最有出息的。
捨不得歸捨不得,但是聽說以後可以得到二哥的指點,謝秀英心裏頭自然是十分高興的。
謝家的好幾個晚輩都得他的指點教學,便是劉大郎也中了秀才,她這個親妹妹,也得沾點好處才行。
「咱們晰哥兒還小,以後少不得要麻煩到二舅兄,你想想看,就算是咱們晰哥兒能中進士,少說也得十幾年以後的事了,如今咱們二舅兄就是正四品的大官了,十幾年以後,那不得更厲害?」
這話謝秀英聽進去了。
而且她也明顯能感受到這幾年自己在呂家的地位直線上升。
以前婆母和大嫂還總嫌棄她是鄉下人,沒什麼見識,時不時地嘲諷她幾句。
如今可不一樣了。
她有一位當大官的親哥,再有人敢欺負她,可就是官老爺替她做主了。
京城雖然是遠了些,但是高陽縣近呀,謝家族裏頭又出了好幾個秀才郎,這就是她在婆家的底氣。
「咱們晰哥兒以後能當官不?」
呂傑一臉得意道:「那必然能!放心吧,交給二哥管教,我還是放心的。二哥與你以前雖然是有過一些矛盾,但到底是親兄妹,而且我能看得出來,他對幾個小輩都不錯,就連大哥家的兒子他都願意指點,更何況是我們晰哥兒了?」
謝秀英也覺得如此,但是她不太想出銀錢。
呂傑臉一黑:「你個婦道人家!見識怎地如此短淺!咱們只是拿出一些銀錢來,你覺得二哥還能真就按照這份兒銀錢來管教孩子?別的不說,這上學堂的束脩咱們自己出,吃穿用度都在謝家還不行嗎?」
謝秀英覺得這是自己親哥家,就算是花他的怎麼了?
謝修文的動作很快,幫呂晰介紹到了曹家的族學裏。
曹家雖然名聲不及王家,但是勝在家中也是世代都是讀書人,呂晰能到曹家家學去上課,這也是看在了謝修文的面子上。
至於束脩,因為不是曹家人,自然是要出的。
「曹家家學裏目前有兩位先生,都是舉人出身,通常情況下,曹大人以及他的族兄每個月都會抽出時間過去指點他們的文章。這原本是曹家的族學,不添外人的,不過曹新與我們家有舊,而且曹新也想請我一年能抽出幾回的功夫過去指點一二,所以這束脩方面倒是要的不多。」
呂傑點點頭,的確是不多。
一年只要五十兩銀子,而且其它的節禮都會由曹家統一放送,學生們不必再自掏腰包,這也算是不錯了。
謝秀英乍一聽五十兩銀子,還覺得有些多。
可呂傑卻罵她不知天高地厚!
「你可知道咱們府城請一位舉人先生授課要多少銀錢?如今那可是兩位舉人老爺授課,而且還能得幾位大人的指點,這是多少銀錢都買不來的!」
謝秀英被罵了,便訕訕地不敢再說話。
「二哥,我們家的家境您也是知道的,這束脩銀子我們是出得起,另外,還有孩子的筆墨紙硯,我們也都得自己出,孩子留在這裏就已經很麻煩您和二嫂了,不能再讓你們吃虧。」
謝修文搖頭,抬手打斷他:「妹夫也不必如此見外。先生授課,學生聽講,出這份束脩是理所應當的。孩子有心向上,便是你們拿不出這筆錢,由我來出也是可以的。」
呂傑連忙道:「不不不!您別聽秀英剛剛胡說,五十兩銀子已經是很照顧我們了。只是這回帶的銀錢不多,我們現在身上還剩下一百多兩銀子,所以其它方面可能就」
劉若蘭笑道:「姑爺這話不必再提,束脩的事,你們自己出,這也是對先生的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