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文帝沉默許久,之所以將豐縣的十頃良田賞賜給嘉華縣主,主要是考慮到她的身體並不是特別好,而且她還性子軟弱。
古往今來,莫說是縣主了,就是有封地的公主,因為性子軟沒有能力,被底下人欺瞞得多了去了!
原本,景文帝也是心疼她,沒成想,如今反倒是弄巧成拙了。
豐縣十頃良田賜給嘉華縣主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但是只有這兩年,才開始頻頻有人彈劾。
景文帝幾乎是下意識就以為這是那個新嫁的夫君給鬧的!
「嘉華的夫君叫什麼來着?」
「回聖上,您說的應該是戶部下面的倉部司員外郎杜知何。」
顯而易見,景文帝對這個杜知何是不滿的,否則,也不會壓根兒不記得他的姓名。
「此次清丈一事,太原府不是缺好幾個人手嗎?正好,嘉華上次還跟朕說杜知何在戶部不得重用,他的才能得不到施展,那就把他派過去,任職縣令,朕倒要看看,他是真有幾分本事,還是只會甜言蜜語哄着婦人玩樂!」
「是,陛下。」
這是目前最好的法子。
將縣主和杜知何分開,豐縣這邊的局勢反倒是更容易掌控。
程景舟任職豐縣縣令的旨意下來,自然就要準備啟程就職。
因為離的近,所以朝廷只給了兩日的準備時間。
謝容昭在謝府待了一整天,去了豐縣,就不能再天天往家跑了,走之前自然得在家裏多陪陪爹娘,也順便多吃一口阿娘親手做的飯菜。
程景舟和謝容昭要收拾的東西其實不算太多,畢竟他們計劃年底還要趕回來過年的,再則去豐縣,有些東西也是沒必要帶的,而且這裏是自己家的府第,有人看守,也出不了什麼岔子。
程景舟和謝容昭不是頭一次去豐縣了,熟門熟路的,正好劉若蘭就讓他們小夫妻閒暇之餘可以去福源山莊走一走。
豐縣的縣衙比高陽縣要大一些,畢竟豐縣是上縣,不僅人口多,而且還相對富裕。
程景舟已經有幾年不曾來過豐縣,如今再來這裏,倒也沒有發現有太大的變化,不過,沿途還是發現了一些端倪。
「我記得那邊的酒樓好像是叫迎客來呀,現在改名字了?」
先一步了解到豐縣諸多事宜的謝容昭解釋道:「以前的確是叫迎客來,如今這裏叫客滿堂,據說是嘉華縣主的產業。」
至於這產業是怎麼變更到嘉華縣主名下的,二人對視一眼,似乎是隱約有了猜測。
「乖寶對豐縣的事情很了解?」
謝容昭仔細想了想:「也還好吧,早在你會試那會兒,我便聽到阿爹說朝中有人參奏嘉華縣主,後來我又聽陳阿伯提到了嘉華縣主在豐縣的十頃良田,所以就多打聽了一些。後來得知父親有意推動戶部清丈,就差人來豐縣多了解一下,所以才知道的。」
程景舟捏捏她的小臉:「你倒是有先見之明。」
謝容昭不滿地瞪他:「會捏紅的,一會兒讓人看出來。」
「那又如何?你是我的妻子,我捏捏臉還不行了?」
謝容昭再次瞪他,這回卻換來了程景舟的一吻。
縣衙的規制基本上都差不多,只是豐縣的縣衙會更大一些。
縣衙的最前面就是公堂,再往後是縣衙辦公的地方,再繞過去之後,有一道門,出來後有約莫丈余的空地,再往前走,又一道門。
這一道門推進去,便是縣衙的後院了,也是縣令家眷們的住處。
目前程景舟的家眷就只有謝容昭一人,所以一切聽憑謝容昭的安排就是了。
「把那些箱子搬到東廂第二間去,對,就是那幾個樟木箱子。你們兩個,把這邊的紅木箱子搬到主屋,放在廳堂里就好,不要再往裏進了。」
王自珍指揮着下人開始搬搬抬抬的,謝容昭則是被陳夏陪着坐在廊下慢悠悠地說着話。
「幸好方叔提前派人過來了一趟,將一些家具都給換掉了,要不然,咱們且有得忙呢。」
陳夏附和道:「可不是嘛,這縣衙也太破舊了些,這外頭的柱子都多少年沒有刷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