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某一天,日頭高照,天氣熱得讓人恨不能直接躺在水裏不出來。
一直到了晚上,才有陣陣習風,但是刮在人的身上,只覺得黏膩不適。
程景舟和謝修文都沒在府里,一個被聖上留在宮中議事,還有一個則是出城辦差去了。
謝容昭一直等着,總覺得心裏頭不踏實。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左腕上的鐲子似乎是在發燙。
「來人,將所有的門戶都檢查一遍,所有的門戶都上緊門栓,另外,將武師傅請過來。」
「是,少夫人。」
這處新宅子搬進來也不過幾個月,謝容昭想着此處離謝府不遠,要不要差人去問一聲?
很快,武師傅被請過來。
「我這心裏頭總有些不踏實,還請武師傅辛苦,將所有人都叫起來守夜。尤其是前門和後門,定然不能鬆懈。」
「夫人放心,一切交給屬下去辦。」
如今的程府中有家丁二十餘人,另有護院三十人,這護院中有一部分是朝廷給撥派的,還有一部分則是謝容昭自己花銀子請的。
內宅里僕婦丫環,林林總總加起來,也有幾十口子人了。
謝容昭讓人將她們都叫起來,打起精神,守好各院的門戶。
王自珍手上還拎着一把刀,跟在她身後的一個丫環手上拎着棍子,就怕再有萬一。
這麼大的動靜,自然也讓程父程母都驚醒了。
他夫妻二人剛剛來到前院要問話,便聽到了外面轟轟的腳步聲。
聽着這動靜,少說也得是幾千人。
程母甚至能感覺到房梁在顫。
「父親母親,驚擾到你們了,如今夫君未歸,我這心裏實在是害怕,所以才將下人們都叫起來守夜。」
程父抬手制止她繼續再說了,很明顯,這個動靜,絕對不是尋常百姓在玩鬧。
很快,程府的大門便被敲響,謝容昭心中害怕,但是面上仍然十分冷靜:「先問話,莫要開門。」
「快開門,我是謝府的下人,謝夫人適才頭痛暈厥,大少夫人特派我來請姑奶奶過去。」
「這麼晚了,我們少夫人早就歇下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你是哪個下人如此不知事?事關謝夫人身家性命,豈能延誤?」
「那你先回吧,我得到二門處再敲門才行。放心,等我家少夫人起來了,定然會去謝府一趟。」
門外那人似有不甘,可是又無可奈何,最終也只是跺跺腳走了。
謝容昭皺眉,適才那人的聲音有幾分耳熟,難不成真是母親病了?
不過,她還是不敢大意,只是讓人等。
程母有幾分不放心:「昭昭,咱們要不要過去看看?」
「母親先別急,我前天才見過我阿娘的,她身子很好,未曾聽說有何不適之處。且剛剛外面又傳來這麼大的動靜,只怕並非是真的。咱們且等一等。」
程母不說話了,畢竟是謝容昭的親母,而且如今這種形勢,她也的確是有幾分害怕。
謝容昭這裏沒有動靜,約莫過了兩刻鐘的樣子,又有人來拍門。
這一回的理由仍然是謝夫人頭痛暈厥,只不過聽聲音是換了個人。
「我已經傳話給二門的婆子了,但是我家少夫人還未曾出來,你先回去等着吧。」
「你這是什麼態度?快打開門讓我進去。我家姑奶奶還不能回去看看生母了?你們程家這莫不是想要軟禁姑奶奶,不想讓她回去給親母侍疾?」
話音剛落,便聽得大門咚地一聲,顯然是被人用重物在捶打所致。
「你們幹什麼?我警告你們快些住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
管家話落,那邊的武師傅已經爬上了高牆,也不敢太大動靜,只是瞄了幾眼之後,就又立馬下來了。
「老爺、夫人,外面約莫有三十多人,都是壯丁,看打扮雖然是僕從,但是很明顯不是謝家的僕從所穿的服飾。而且我瞧着他們個個身形筆直,更像是當兵的。」
程母這下被嚇得不輕,好在有程父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