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容昭心裏也是亂得很,這是她兩輩子以來頭一回親自處置這種事。
上輩子在方家,她沒少見過方家主子們處置奴僕,有的甚至直接就亂棍打死了事。
謝容昭重生以來,最大的心結便在於方家,再之後就是自己父親的前程被阻以及未婚夫被人害死這三件事。
自打前兩件事情都被她改變之後,她身上的戾氣便弱了許多,而且這幾年悠閒舒適的生活,也讓上輩子的噩夢遠離她許久。
經此一事,她才意識到,哪怕是父親如今成了官老爺,她也不能大意,甚至是還要比以前更為小心謹慎才是。
劉若蘭此次中毒不深,想要拔除餘毒也不難,吃上幾服藥也就沒事了。
而對於那個下毒的惡僕,劉若蘭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置。
這是她成為官夫人以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主事,畢竟以前,她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等的惡僕背主之事。
好在,身邊還有古氏。
「夫人,這惡僕定然是被人收買,而且她不敢認罪,也是怕咱們想要審問出她背後的主子。她有家人,也就有弱點。她的家人並非是咱們家的僕從,不受咱們的掌控,所以,她為了護住家人,便是死也不會多說一個字的。」
劉若蘭一時間有些沮喪:「所以,我們就算是將她拿到官府去也無濟於事?」
古氏知道夫人此時的心情,還是很理智地點了點頭。
「她跟咱們府上籤的也不是死契,咱們能做的無非就是將她攆出府去,再或者就是直接押送到衙門裏。不過,依我看,她就算是進了衙門,頂多就是喊上幾聲冤,最後若是在衙門裏頭自戕,再被有心人利用,反倒是於咱們府上的名聲不利。」
劉若蘭一時間有些心煩意亂,更多的還是一股子無處發泄的怒氣。
「難道就這麼算了?」
古氏安撫道:「夫人莫氣,當然不可能就這樣算了!她給主子下毒是事實,哪怕她不認,自她屋子裏頭搜出了毒藥是真的,而且還有人指證她,咱們可以賞她二十板子,然後再攆出府去,而且最好還是要儘量地讓外人知道,是她背主在先,如此,日後若是有人提起,也省得主子再費心。」
先前被謝容昭審過的兩個僕婦也被叫過來問話。
何氏原本是一個六品官家的妻子,因為受丈夫連累,這才被發配到了邊疆數年,如今重歸京城,已物是人非。
「既然曾經是官眷,又是趙世子送來的,想必人品是過得去的,日後你便在小姐院子裏當差吧。」
何氏連忙磕頭謝恩,還不忘了表一番忠心。
還有一個余氏,夫家原本姓王,但是夫家全都被砍了,余氏原本是王家的正妻,後來男人寵妾滅妻,在獲罪前一個月便將余氏休了。
饒是如此,余氏也仍然是受到了王家的牽連,再加上有人從中作梗,余氏硬是被官差送到邊疆待了幾年才得以迴轉。
可回來了又怎麼樣呢?
余氏只生了兩個女兒,這也是她不受夫家待見的主要原因。
如今兩個女兒都已嫁人,但是都嫌棄她是犯婦,所以沒有一個人願意與她來往,余氏悲憤之下,才想要投河自盡,幸而被趙越的人所救。
劉若蘭憐其身世,再加上其實余氏出身不差,自小受到的都是良好教養,所以乾脆就讓她留在自己院兒裏頭做事,日後若是不出差錯,再提拔成管事也是好的。
謝容昭將家裏的事情一五一十都在信中寫明了,還將自己的懷疑也都寫上,這個節骨眼兒上,想要對母親動手,定然就是有人想要讓父親心神不寧,無法在外好好辦差。
謝容昭在信中提到,自己已經想好,待母親的毒解了之後,就帶她去莊子上住着,希望能遠離這京城的是是非非。
經此事之後,謝容昭基本上就是隔三天便給湘州府那裏去封信,也不嫌麻煩,更不怕花錢,反正家裏頭現在有使喚的人,若是商隊那裏不好送信,她就乾脆派家裏的小廝去,反正一定要先讓父親放心,免得他再出什麼錯漏。
謝修文遠在湘州府,案子越查越是心驚。
不知不覺間,這案子竟然已經將當地近四十名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