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修文有些驚詫,但須臾便又恢復平靜。
「之前聽他說過,想要外放為官,好為一方百姓做些實事。沒想到,此次竟然會想到外放湘州府。」
趙越對謝林此人的關注不是太多,畢竟他不是謝氏嫡脈,趙越盯地最緊的,還是安和街謝氏。
「聖上已經下旨,官封六品,一縣之父母官。」
未說太多,但謝修文都明白了。
除非是大縣,否則縣令的品級是到不了正六品的。
謝修文沉默片刻道:「謝林當得起此重任。如今湘州府眾官員涉事,百姓對朝廷威信已然有了幾分動搖。他能在此時提出來外放,可見其心志之堅。」
趙越笑了笑:「你對他的評價倒是高。」
謝修文微微挑眉,不語。
十日後,謝修文與謝林在湘州府相遇。
二人約在了江邊的茶樓一敘。
「再有幾日,院試便要放榜,屆時我將回京赴命,賢弟日後在湘州府若有任何難處,可來信告知於我。」
「子成兄放心,小弟定然會時不時地叨擾的。」
一番談笑,二人間的相處模式已經又恢復如常。
謝修文臨走前,將一封厚厚的信交給他,叮囑到縣衙後再看。
「不過是我的一些建議,興許你能用的上,但願湘州府的百姓們可以安居樂業,待幾年後,湘州府能出一些名振天下的學子。」
「我願亦如此。」
謝林此次外放,自然也是將家眷都帶上了,回到書房看過這封信,心緒久久難平。
這可都是一些能解決百姓困苦的實際法子,謝修文未提條件,且毫無保留地都告訴了他,謝林對於這位兄長的敬佩之情,已然是溢於言表。
謝修文這一次在湘州府一直待到了六月才得以回京赴命。
原本是查湘州府冒籍一案,沒想到,又查出了幾年的科舉舞弊案。
誰能想到,不過是考中秀才,就能讓湘州府數十名官員牽連其中。
不僅如此,在抄家時,還發現了各級官員貪沒稅銀的實證,更是發現了大量的金銀,這可實在是意外之喜。
直到湘州府所有官員均被趙越下獄之後,京中才聽到了消息,誰能想到謝修文去一次湘州府,竟然直接干趴下了當地的所有官員?
這一回,可是讓湘州府的官場出現了大地震。
損失最大的,自然就是秦閣老。
秦府,書房。
秦閣老歪坐在榻上,臉色有幾分憔悴。
他已經請了兩天病假,若是再歇下去,只怕朝中會有一些不好聽的聲音冒出來。
「秦閣老,您可千萬要養好身子,您是咱們這些人中的主心骨呀!」
謝明義和吏部尚書劉青都來探病,一是想要摸摸閣老的底,看看是否真病了;二來也是想要從秦閣老這裏得個準話,要不要對謝修文動手。
秦閣老無奈一笑:「我年紀大了,陛下想要做實事,想要成為千古一帝,那必然就要倚仗更多的年輕臣子。這也是必然的,咱們年紀大了,該給年輕人讓路,也無可厚非。」
謝明義頭一個不答應:「秦閣老這話從何說起?便是咱們年紀大了,精力不濟,可是這些個經驗難不成是自己憑白長出來的?老話說的好,嘴上沒毛,辦事不牢。那謝修文膽子當真太大,此去湘州府,不聲不響間就拿下了所有官員,這讓其它地方官怎麼看?往後咱們這差事還怎麼辦?」
劉青也是深以為然:「官員外放,大多不易。按咱們老祖宗的規矩,不能回家鄉任職,便是有些機遇好的,勉強能回到自己家鄉相鄰之地為官,可饒是如此,也是面臨諸多問題。如今謝修文這一舉動,着實是將朝臣們給嚇得不輕呀。」
謝明義越想越氣:「幾年前,便是太原的貪腐案,聖上也只是砍了那麼幾個,大多數官員還是只訓斥而未曾降罪。這說明了什麼?咱們這些在京為官的,不能事事都想着出風頭。連聖上都知道留幾分餘地,偏這個謝修文不知輕重。」
這話算是說到了秦閣老的心坎上。
只不過,他是老狐狸了,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