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霆看着滿地的的狼藉,費力的爬起身,走到一旁,將斜插在地上的沒鞘神劍拔出來。
深吸一口氣,感受着全身傳來的乏力感,不禁苦笑了一聲。
這一次,真的是拼到了山窮水盡了。如果不是最後自己引爆了三千劍的能量,將藍瞳施展出來的血魔刀痕擊碎化解,恐怕最後輸的就是自己了。
以劍支地,蕭霆看向了四周,尋找着藍瞳的蹤跡。
與夔牛對陣的血手眾,在剛剛的能量洪流中,幾乎全軍覆滅,只剩下寥寥數人還在苟延殘喘,卻也是氣息微弱,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夔牛也是一樣,躺在不遠處,全身都是鮮血淋漓,不知死活。
而被自己困在十八龍首陣中的七大護法也好不到哪去,一個個的被能量洪流衝擊的昏迷了過去,嘴角溢出鮮血,只有胸口還在微微的起伏。
而更遠處,蕭霆看到了一角藍色的紗衣。
正是藍瞳身上所穿衣服的布料。
蕭霆心中一動,向着那個方向走去,同時提高警惕,調動着體內為數不多的魂元力,時刻防備着可能出現的變故。
在蕭霆走出去了二十七步之後,在一堆亂石瓦礫的後邊,看到了藍瞳的身影。
此刻的她,已經是坐了起來,身上也不知從何處又找出了一身藍色的紗衣,重新換上。
嘴角的血跡被小心的拭去。失去了剛剛滔天的血腥氣,眼眸也再度轉變成為了正常的黑色。
她就安靜的坐在那裏,如同一個普通的清純女孩兒,眼神有些空洞,不知在想些什麼。
聽到了蕭霆的腳步聲,藍瞳全身微微一震,瞳孔聚焦在了蕭霆的身上,眼神裏帶着幾分複雜的神色。
「沒想到,我會敗在你一個真皇境中期修為的人手上。」
藍瞳輕輕開口。
她並沒有起身,就這樣雙手抱膝,坐在那裏,揚起頭,微笑着看着蕭霆,語氣平靜的如同在和朋友聊天。
蕭霆依舊不敢有絲毫的大意,全身緊繃着,神色嚴肅的低頭看着藍瞳。
見狀,藍瞳卻是嫣然一笑,帶着一絲自嘲的說道:「不用這麼緊張,我如今已經是油盡燈枯,迴光返照,怕是沒有多少時間留給我了。不如,我們坐下來聊聊天,就當是,了結我這將死之人,最後的一點心愿,好嗎?」
「她說的沒錯。體內氣機全無,經脈俱斷。被魔功反噬,再加上剛剛的能量衝擊,她已沒有了生機可言。」
鎖鎖的聲音在蕭霆的腦海里響起。
蕭霆聞言,想了想,收起沒鞘神劍,和藍瞳並排坐下,看着這滿地的狼藉,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
片刻後,還是藍瞳先開口:「其實,我一點都不恨你毀了暗手,一點也不。甚至於,還有些感激。」
「為什麼?」蕭霆偏過頭,疑惑的問道。
藍瞳笑了笑,抬起自己的右手,將那血紅的扳指取了下來,遞給蕭霆,繼續說道:「這個給你。沒有了它,暗手就算是徹底的覆滅了。你知道嗎,我的名字是我自己取得。因為只要我的情緒一激動,瞳孔就會變成藍色的,所以我給自己取了這個名字。想知道我的父親是誰嗎?」
藍瞳悽然一笑,看向遠處不知何時燃起的火焰,木然的說道:「我的父親,就是人屠帝商!」
蕭霆聞言微微一震。他實在是沒有想到,眼前的人兒竟然會是人屠的女兒。他得到的消息上不是說,人屠沒有後人嗎?
藍瞳沒有理會蕭霆的震驚,痴痴的看着面前的火焰跳動,仿佛陷入了回憶當中。
「我的母親,是韓國的公主。在一次外出遊玩的途中,被人屠帝商看中。於是,帝商就將她抓了回來,對我的母親,行了苟且之事!可他卻萬萬沒有想到,我的母親,韓國那一代的長公主,竟然懷孕了!這一消息頓時讓帝商欣喜若狂。他將我的母親關押在暗手的總部,也就是這裏,日夜派人看守,直到我降生!可是,長公主失蹤,國主又怎麼可能不下令追查?於是終於在我降生的那一天,韓國的那一代國主,找到了這裏,和帝商的暗手組織,展開了一場生死大戰。」
蕭霆仔細聆聽着這段不為人知的往事,沒有出言打斷她。